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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六十九章

梁風眠不像棹棋要有那麼多的顧慮,他是營中的副元帥,自然是不會有人去指責他做一些什麼事情,況且梁風眠寵愛女兒是出了名了,旁人自然不會去多苛責一些什麼。

梁風眠見著梁煥卿朝自己哭著跑過來,他二話不說翻身下馬就要迎上去一把抱住自己闊別已久的女兒,還朝的隊伍一時間停留在了原地久久不肯前進,後邊的人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麼狀況,紛紛派人上前來檢視,見著梁大將軍和其女兒久違的相擁而泣,都不忍心再去催促了。

可是這樣一來,就把齊景欽尷尬的晾在了一旁,他坐在馬上,猶如一個陌生人一樣看著梁風眠和梁煥卿父女倆抱在一起,身邊百姓們也為他們深厚的父女情誼深受打動。

齊景欽一副冷眼旁觀的樣子,更是襯得他就像個陌生人一樣作壁上觀,可是他心裡也滿滿的不是滋味,本該覺得梁煥卿應該是離不開他,第一時間撲向他的懷抱裡的,但是如今撲向梁風眠懷裡,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挺堵得。

旁人見了,不知道的根本就看不出來齊景欽和梁煥卿二人是應該小別勝新婚的夫妻。

梁煥卿在梁風眠的懷裡抽泣著,梁風眠激動過了一會兒之後,也只是笑著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好了好了,多大的人了,原本還以為小半年沒見,你會有所成長,但是沒想到還是這樣一副孩子脾氣,如今是什麼身份,當街哭鬧成什麼樣子?”

雖是斥責的話語,可是梁風眠對梁煥卿話語間透露著寵溺,竟然讓人聽不出來半點責備的意思。

梁煥卿也似一副小女兒家的模樣,從梁風眠的懷裡鑽出來,隨後不要意思的擦了擦眼淚,看著滿眼寵愛的爹爹破涕為笑。

見著梁家父女倆攔著隊伍前進,還將自己視若無物,齊景欽不動聲色的掩嘴咳嗽了一聲,像是在提醒他們自己的存在。

梁煥卿這會兒也意識到了自己還有個夫君站在一旁,便也不好意思的看著她,正想著怎麼在這麼多人面前脫身的時候,齊景欽笑了笑,隨後也朝她張開了懷抱。

從來只見過靖王爺冷漠著一張臉的眾人不由得大吃一驚,今日可算是來著了,還能見到這樣的一副奇景,實在是難得,想來之前所猜測的王妃和王爺感情不好純屬猜疑罷了,兩個身份尊貴的年輕的夫妻倆,又相識不久,自然是不比尋常百姓人家,哪裡能到處你儂我儂的甜言蜜語,實在是不符合他們的人設和身份。

但是如今看來,靖王爺和靖王妃的感情還是可以的,雖不說錦瑟和鳴,但至少相敬如賓,好些人見到靖王爺的這個笑容,都不禁在犯花痴了,他們不停地竊竊私語著。

“看來靖王爺在邊塞時也是會想念王妃的嘛...平時都沒見過王爺笑的。”有一圍觀者對身邊的人笑著耳語道。

“王妃怎麼還楞在原地不動呢?想來他們的感情實際上也不過如此。王爺是平時不待見王妃吧?如若不然便是這麼一笑,王妃就好似十分驚奇的樣子,王爺和王妃不是夫妻嗎?便是這位王妃不討喜歡,從不惹得王爺高興吧。我瞧呀,這會兒也就是當著咱們的面樂呵著呢,指不定王府裡是何等的冷清。瞧見方才王妃說自己不知道王爺今日班師回朝嗎?如若是我,便是什麼也要知道我家夫君做些什麼的。嫁入皇室便也見不得多好,除了破天的權貴之外,受盡的淒涼。”有一好事者非要在一旁嬌嗔要惹起事端。

“哎~瞧你這話說的,盼不得別人一點兒好了是嗎?王妃和王爺這許久未見,王妃這麼久沒見王爺,姑娘家自然是有一些嬌羞的,王爺難以壓抑多日來的相思之情,便對王妃好些怎麼了,咱們不過只是旁觀者,你別以為你這麼說就好像是能改變一些什麼似的,梁家大小姐身份本就非比尋常,如今交好的世家還是秦丞相,那秦家大小姐待王妃如親妹妹,就算...我說,就算她不嫁入王府,不做這個王妃,又有誰能耐她如何?”

“我說什麼了?你要這般羞辱?”那嬌嗔的女子便也是個暴脾氣,聽人說她,非要挑起這個事端來。

“我說什麼你心裡沒點數嗎?靖王爺和靖王妃府裡歡樂,你何曾曉得,便是偏要在這種大好的日子上瞎攪和。”

她們吵得鬧哄哄的,但是一點兒也沒傳入齊景欽和梁煥卿的耳朵裡,其實就如眾人所說,梁煥卿不僅不常看見齊景欽笑,自己嫁入王府之後,都不常看見齊景欽的蹤影。

如今這個樣子,不禁讓梁煥卿自己想起了自己在從雲霄寺回來的那天,途中遇到了一群山匪,那些人似乎就是想要她的性命,一路追著到懸崖瀑布,最後一箭將自己射了下去,掉進了就在那個節氣裡還算是冰冷刺骨的潭水裡,梁煥卿不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麼,她腦子一片空白,身子彷彿在被人拆散了重新拼裝好一樣難受,她彷彿掉進了一個無底洞一樣,整個人飄飄浮浮的,永遠都安定不下來,但是一睜開眼睛,就看見了齊景欽,心中便是有了一絲溫暖。

還有新婚那天晚上,他們瞞過眾人,偷偷從洞房之中跑出來,一路肆無忌憚的跑到了去歲上元節那天梁煥卿第一次見到齊景欽的地方,臨近冬日,河水似乎是上元那天的冰涼,整片河水上漂浮著點著蠟燭的蓮燈,每一盞蓮燈之上都由他親筆雋寫上她的名姓,每一個名字後面都寫著“願其歲歲喜樂,年年太平”。

就是在這些時候,梁煥卿義無反顧的愛上了齊景欽,覺得他能給自己一輩子的幸福...

但是前段日子見到陸繪靈之後,梁煥卿彷彿才從夢境中瞬間清醒過來,其實從前的那些都是幻境罷了,她開始正視自己與齊景欽的感情,齊景欽從一開始就承認了自己不過是為了想要梁家的勢力給自己加持所以才同意娶她的,但是後來,其實梁煥卿大致也能猜得到,大婚之前的所有溫柔,都是在自己搖擺不定的時候給自己吃了一粒定心丸,想要自己心甘情願的嫁給他罷了。

梁煥卿在齊景欽回來之前本來已經從這種夢境中走出來了,但是再次見到這樣的情形時,梁煥卿還是不由自主的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