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寢殿當中變得異常安靜,齊景煬這麼坐在大殿之上,眼神微微睜開,但是又不像是在看著虞陳,可是虞陳卻能感覺針芒在背,只知道這是他唯一的一次機會了。
先前齊景煬出事的時候,虞陳和戴望不在上京,只是因為有一些事情耽誤了回來的行程,況且當時出事的時候,齊景煬也並沒有聯絡他們回來,當時陸丞相尚在,連他也沒有辦法,虞陳和戴望能有什麼辦法?
一直到陸丞相去世之後,虞陳和戴望便想著事情鬧大了,這會兒就連陸丞相都死了,齊景煬這下子才叫一個孤立無援。
他們在路上便聽說了,齊景欽和梁風眠打了勝仗,那百官之首正一品宰相,便就成了是那秦遠道的位置,秦遠道是什麼人,他可是梁風眠的好友,他們在官場之上,一文一武,在陸高鴻死了之後,就簡直是斬斷了齊景煬和齊景欽相爭的所有去路。
梁煥卿是梁風眠唯一的女兒,上京盛傳的就是梁風眠是s極其寵愛著這位大小姐,梁煥卿嫁給了齊景欽,齊景欽就等於是坐擁了梁家為天朝打下的江山了,莫說現在有著梁風眠相助了,齊景欽已經要登基了,就算是齊景煬真的登基了,這皇位也未必坐的舒坦。
齊景煬不用齊景欽,還能真的不用梁風眠嗎?就是他同意了,這滿朝文武不一定同意啊,到了有戰事發生,還不是得讓這位大將軍出面嗎?敵軍光是聽著他的名字便就是聞風喪膽,這天朝暫時還沒有能夠和梁風眠相依並論將軍,便就是旁人無法代替,所以才顯得尤其珍貴。
秦遠道坐上了丞相的位置,定然不用說,自然是會去主動幫助齊景欽的了,就算是想要站在齊景煬這邊,也要看看梁風眠的面子不是嗎?
虞陳和戴望見著淙王爺如今這般的局面,確實是棘手,但是就是去試一試也是未嘗不可。
虞陳嚥了一口口水,抬眼看著淙王爺,心中依舊是有一些害怕的,方才淙王爺砸過來的那隻水杯,可將自己的額頭砸的生疼,到現在冷靜下來的,就更是顯得疼痛了。
齊景煬還坐在上面等著他說話呢,這話說出口可就不是這麼簡單了,若只是虞陳只是為了救自己一命便要這樣扯謊騙人,齊景煬可是饒不了他的。
現在已經到了深更半夜,再過不了多少工夫,便就到了三月三十一日,這日子對他們而言並不算什麼,他們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事情,這個夜晚或許不一樣,但是對於許多人而言都是一模一樣的。
齊景煬低頭擺弄著自己的手指,隨後吹去了上面的灰塵,問道:“想好了怎麼說沒呀,虞大暗衛長?”
齊景煬話音不溫不火的,聽不清是什麼情緒,但是從中卻是可以聽出來齊景煬在隱忍著一些事情,就像是現在可能已經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緒了,但還是一直隱忍著。
虞陳也是嚇了一個寒顫,聽著淙王爺這麼說,誰都為虞陳捏了一把冷汗,空巖和戴望的眼神都看著虞陳,想要知道他接下來會說一些什麼。
現在的淙王爺可是正在氣頭上,別看現在是冷靜下來了,但是空巖一直陪在齊景煬身邊,是知道齊景煬的脾氣的,現在看樣子是冷靜下來了,但是保不準這脾氣什麼時候又上來呢,這虞陳要是再說錯一句話,恐怕就又是掉腦袋1的事情了。
這空巖在一旁替他擔心受怕的,虞陳倒是也沒有閒著,只是現在說這些話,只怕是有一些空口白話的意思吧。
虞陳來上京之前倒是把一切都想好了,沒有想到來到上京之後會發生這樣的是事情,淙王爺沒有自己想象當中的這麼恨齊景欽,這般看著倒是一些恨意都沒有了,這讓虞陳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但是眼下到這份上了,不說也是要說了,虞陳便把自己想要殺了齊景欽的計劃全盤說了出來,齊景煬聽著,砸了咂嘴,說道:“這和當初太子妃的想法是一樣的……”
“太子殿下放心!屬下定然會把差事辦好的!”眼看著齊景煬像是有了些心思,虞陳就是擔心他後悔,便趕忙說道。
“那你說,這得是什麼時候去殺他才好呢?”齊景煬看了看手中的玉扳指,說道:“總不能是等到他登基之後吧?”
“太子殿下,屬下想著,只要是皇帝一……咱們就即可動手……兵力王爺大可不必擔心,只要咱們殺他個措手不及,屬下帶著這些江湖上的奇能異士,定然是夠的!”虞陳說道。
齊景煬點點頭,隨後站起身,看著窗外微紅的月亮,說道:“那便……死馬當活馬醫吧。本王到了這個地步了,還怕什麼呢。他們從前可都是沒有怕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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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儀春殿當中,剩下的日子對於夏容馨而言就像是度日如年一樣,每一分一刻都是數著過的。
想著齊秉煜現在還在苦苦掙扎之中,夏容馨心中卻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好過,現在天色漸漸變暗,齊秉煜想來生命也在慢慢消退,這個時候申屠塵一定坐在他身邊看著,夏容馨不能去,她不忍心看著他就這麼死去了。
自己生下齊景欽的時候,家人曾經千里迢迢從秦淮過來,書信當中,夏容馨說了讓她們帶來自己在閨閣之中穿的衣裳,夏容馨想著在閨房之中尚未出嫁的她,曾經也是一個敢愛敢恨的女子。
夏容馨想著裝扮上在閨閣之中的樣子,也算是給一直身陷囹圄中的自己一個交代,過了今晚,自己就不是從前的夏容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