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風眠抬頭看了一眼皇上,拱手拘禮說道:“陸丞相先前說道,倉州失守,巣州淪陷,無數難民湧入中原,直奔上京而來,沿途定會傳言天朝國力衰微,也有難民早已經投奔大涼。倉州失守,于軍隊而言是最大的打擊,那裡有著整個國家最強勁的防禦守衛。”
梁風眠轉過身面對著在場的文武百官:“不錯,剛如陸丞相若說,我與少將軍梁寂一同上陣殺敵,效果事半功倍,定然能擊退大涼敵軍。可是這場戰役並不只單單打個勝仗就可以的。天朝百年基業,第一次被區區小國逼到如此境地,百姓民不聊生,苦不堪言,倘若皇室中能有人替皇上御駕親征,此行便能收復失地,更能替朝廷收復民心。”
陸高鴻仔細想想,梁風眠說的並不全無道理,可是,替皇上御駕親征收復民心的,難道不應該是太子齊景煬嗎,何故推舉靖王齊景欽呢?
然,梁風眠給出的解釋便是:“太子身為儲君,乃國家及天下蒼生之後,巣州之戰迫在眉睫,大敵當前,絕不可拿儲君冒險。”
太子齊景煬站在百官之首,心中不住的發怵。要知道,他只愛吃喝玩樂,哪裡懂得行軍打仗,戰場上刀劍無眼,若是傷著也罷,就怕是大涼有人聽說元帥是天朝儲君會迫切的要了他的性命,這種事他躲都躲不及,聽梁風眠這般一說心中便是舒了一口氣。
陸高鴻聽著梁風眠的解釋,沒有再繼續為難下去,他緊皺著眉頭表情凝重,行軍打仗他不在行,可他放心梁風眠,他們倆都是為國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官員。但是隱約中還是覺得有一絲不對勁…
“景欽,你怎麼看?”齊秉煜沉思了一會兒,看著站在一旁同樣神色凝重的齊景欽,問道。
“兒臣願為朝廷效力,聽從父皇安排!”齊景欽拱手說道,聲音震懾整個金鑾殿。
“好!”齊秉煜面容舒緩,拍案起身,“傳朕旨意!”
“臣等,領旨!”金鑾殿所有朝臣皆拱手跪下行禮。
“特封靖王齊景欽為平西大元帥、建威大將軍梁風眠為副帥、鎮東將軍華江浩為御賜先鋒,威武將軍賀爭留隨行出戰!少將軍梁寂留守上京,及時與前線戰場取得聯絡補給支援,保衛上京城防!三日後由平西大元帥統帥十萬大軍支援巣州!務必將倉州邊境等失地收復!朕將會在明臺之上親自送你們出征!”齊秉煜字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提及將軍各個滿腔熱血,目光如炬,彷彿立即就要上陣殺敵一般:“臣!接旨!吾皇萬歲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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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軍出征?!”梁煥卿聽月白說起時,整個人都快從椅子上掉了下去。
“王妃小心!”月白連忙上前扶住她。
梁煥卿聽到這個訊息後,整個人猶如被一道天雷擊中一般,腦中一片空白。
她出身武將之家,自幼爹爹在倉州邊境做都尉時,幼小的她被孃親抱在懷裡送爹爹出征,那時候她不懂說話,一雙胖乎乎的小手拼命的往前抓,想抓住爹爹威武的披風,可爹爹頭也不回的走了。
孃親去世那天,爹爹仍然在戰場上殺敵,當時梁伯前去軍營找將軍,說明了情況的緊急,將軍連發幾道密令要爹爹不要戀戰速速回營來見孃親最後一面,可是等到爹爹回來時,他滿身是血,風塵僕僕的趕回來,孃親卻早已經沒了呼吸。
梁煥卿自幼生長在刀劍無眼的環境裡,更是明白戰爭的殘酷,它讓百姓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來到上京之後,梁風眠把對楊素影全部的愧疚轉移到了他們的女兒梁煥卿身上,他將梁煥卿保護的密不透風,不許他受到任何傷害,也不允許她進軍營裡來。
可是兒時的記憶永遠新如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