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雪只看到靈尊打出兩道雷光轟向雲缺,她認為雲缺這次必定會瞎掉,正得意之際,自己忽然陷入黑暗當中。
四周一片空寂,猶如永夜。
她聽不到任何聲音,看不到任何顏色,彷彿沉入死河當中,甚至連身體都凝固不動,任憑她如何努力也掙扎不出這片可怕的黑夜。
星儒的眸子中閃爍起雷光,兩眼如閃電般盯住空亡。
空亡則面無表情,刀削斧鑿般的臉龐死氣沉沉,除了殘袍在無風自動之外,整個人宛若死物。
兩道身影對視了良久,沉默了良久。
半晌後,星儒低沉的聲音響起:「男人的目光皆為汙穢,我要挖他的眼,你想阻我?」
空亡毫無情感的聲音如直線般傳出:「我也看了,你不如連我的眼也挖了。」
「你是死物。」星儒冷聲道。
「我是男人。」空亡平靜道。
空氣中,泛起越來越強烈的雷電波動,預示著星儒的怒火在提升。
空亡絲毫不懼,雲缺也是一樣,兩人一起直視著星儒。
星儒越發覺得不耐。
被男人看著,已經觸及她的怒火,同時被兩個男人一起看,更讓她怒意大起。
「堂堂空亡,居然臣服於凡人,你的高傲呢,你的尊嚴呢!」星儒冷聲喝問。
「我樂意,你若不服氣,便來打一場。」
空亡毫無鋪墊的回答道,語氣平鋪直敘,聽不出任何感情。
雲缺差點聽樂了。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亡叔這脾氣,跟自己不相上下。
星儒聽得秀眉倒豎,眼中雷光更濃。
遲疑良久,星儒終究沒有動手,可見她對空亡十分忌憚。
「區區凡人,在我眼裡只配做僕人,你呢。」
星儒冷聲喝斥道:「你為一個凡人要與我交手,空亡,你居然捨棄劍靈的尊嚴,成為凡人的走狗!」
「鬥劍,不是鬥嘴。」空亡簡短的道出一句:「雲氏血脈,尊主嫡親。」
一句尊主嫡親,猶如一場冰雨,徹底熄滅了星儒的怒意。
星儒明顯怔住一瞬,望向雲缺的目光中泛起複雜的神色。
良久,星儒裙襬晃動間,轉身而去,留下一句冷漠之語:
「你認你的主,少來擾我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