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氏婦人嬉笑;“小哥不信,我不強求,道士說了他今日還來,專門找你。”
晉晚生說;“我要去打漁討生活,我才不管什麼道士!”
說完,晉晚生要走,計氏女抬手朝前一指,驚呼;“那個道士來了。”
晉晚生抬頭,果然看到一個頭戴道冠,臉色鐵青,眼如綠豆,細長脖子,上身扁厚,下腿短粗,身穿青色道袍,足踏草鞋,手執拂塵之人,不慌不忙朝他們二人走過來。近前,晉晚生才看出來,這個道士臉色黑得發亮,一雙綠豆眼泛出精光,身材比計氏婦人還要矮半頭,身板子卻比計氏婦人寬厚了許多。
計氏婦人看到道士停在了他們面前,立刻手指著道士高聲嚷嚷道;“是他,是他,昨日裡就是他說我有旺夫相,還說你命犯桃花。”
道士甩了甩拂塵,張開大嘴,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齒,說道;“女施主,果然豪爽,貧道前來是為了了卻一樁心願。”
計氏婦人哈哈大笑道;“你個老道,能有啥心願,難道還想還俗,娶妻生子不成。”
道士不惱,正色道;“女施主玩笑了,貧道為他人而來,是為他人而還願也,正所謂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哉!”
聽到老道只顧自己掉文,晉晚生很不耐煩,計氏婦人眼睛盯著晉晚生,嘴邊卻對道士說;“瞧你,那副醜模樣,非要說文縐縐的話,當心酸了我的牙口,我們可是大字不識一個的粗人。”
道士忙分辨;“非也,非也,女施主莫要見笑,貧道卻是為這位年輕施主而來,你瞧他天庭飽滿,地閣方圓,鼻直口正,濃眉大眼,身量高大,熊肩虎背,臂長通天,腳踏江河,這一番景象,不正是我華夏好男兒嗎。”
聽到道士一番誇獎,晉晚生十分不自在,想走又不便,他沒有冷落人的習慣,卻十分厭惡有錢人瞧不起他,他在集市上賣魚的時候,要是遇到有錢人不正眼瞧他,他寧可把魚倒掉,也不賣給他。今日早上冒出來的這個道士,很會說話,晉晚生聽了雖然不自在,卻也不反感,於是,他只好笑笑,朝道士抱拳施禮。
道士還禮,接著說道;“兩位施主請跟我來。”
晉晚生以為他要反客為主,正想著這個道士要幹什麼,不料計氏婦人卻嚷嚷道;“莫非你領我去阿生家?”
道士不言,轉身就走,晉晚生緊隨,計氏婦人不甘落後,三人幾乎同時進了晉晚生家的院子,到了裡面,道士一步跨到了水甕前,手拿拂塵,單手作揖,圍著水甕走了起來,口中還喃喃有詞;“無量天尊,無量壽佛,太上老君快顯聖靈。”
道士走完第一圈,手中的拂塵立指天空,然後對著水甕揮了一下,水甕中的水被激盪出來,射向半空,有傾,水珠如同下雨般落了下來,計氏婦人驚呼;“好大的力氣!”
晉晚生不錯眼珠地看著道士,見他疾步如飛,圍著水甕轉了第二圈,輕抖拂塵,喝令一聲;“大!”
水甕立時大了一圈,計氏婦人啊地一聲,阿生卻想,也許,那個算命瞎子也能做到。
就在此時,晉晚生猛然看到道士飛昇到水甕邊沿之上,他腳踏甕沿,旋轉起來,那消片刻,一股旋風裹住了他,水甕也跟著旋轉起來,耳邊響起了呼呼風聲,須夷,風停聲消,水甕動也不動,道士卻立在晉晚生眼前。
晉晚生慌得不知如何說話,計氏婦人卻站在道士面前說道;“老道,好深的法力,我要是有你那兩下子,早就他孃的把阿生這個俊後生弄到手啦。”
話音落,計氏婦人嘿嘿乾笑,道士不以為然,對晉晚生道;“後生,你這一副俊朗的模樣,如何不招人喜歡,我且問你,你可認識一個叫胡阿桃的俊俏姑娘?”
晉晚生無語,計氏婦人驚呼;“怪不得你不讓我近前!”
道士說;“你不說話,就是默許,告訴你實話,我此番正是為此事而來,你原意聽否?”
晉晚生躊躇,道士緊盯,計氏婦人大嚷;“你說,既然來了,不說豈不是白來一回,又沒有人給你工錢。”
道士還在看晉晚生,晉晚生卻凝視前方,道士繞過話題,說道;“你叫晉晚生,今年十八歲,屬蛇的,洪水之命,對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