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大堂裡一時之間鴉雀無聲,因為胖子的出場實在太過震憾了,拍斷了欄杆,再摔下來砸爛了一張桌子,現時爬起來,頭臉還有些肉菜——剛被他砸散架的桌上,原本人家正用著的菜餚。
“臉上,右邊、右邊!”蕭抱石有點尷尬地提醒他,被胖子來上這麼一出,剛才縱身而下的氣勢,那是全然付之東流了。
胖子卻毫不在意,抹了一把頭臉,還拈起一塊粘在臉上的肉片,扔進嘴裡嚼了起來:“這個好,有嚼頭,夥計,這叫什麼肉來著?你幫我記著,一會給我上一份!”
這時那破鑼嗓子那夥人,剛回過神來,禁不住捧腹狂笑起來:“他孃的七山縣多窮啊!這傻逼是真沒見過世面,還是腦子不好?”、“每回七山縣的武人都是來送死的,大約這次不敢來了,於是忽悠了這傻胖子還有兩個小女孩過來吧?”
蕭抱石輕咳了一聲,向前一步站出去,衝著那破鑼嗓子一拱手:“不知道她們兩姐妹,怎麼得罪了你?”
“啊喲,還真有個帶種的,敢站出來?”破鑼嗓子一看就樂了。
“好,那也不怕直說了,這兩個丫頭,偷了老子的錢!”
蕭抱石聽著就皺起眉頭,因為不太可能,之前他抓了一把晶石給那兩姐妹,那姐姐還說這麼多錢,尋常人家一年的用度也不用這麼多。她們怎麼可能去偷人錢呢?
果然一直沒吭聲的兩姐妹,就叫嚷了起來:“老大!我們沒有偷他錢!”、“是他搶了我們的錢!”、“那個賣滷麵的好壞,看見我們買餅吃,就想來騙我們的錢,不給他就打人!”、“被我們打了之後,就叫這個破鑼嗓子怪叔叔來!”
蕭抱石伸手一讓,對那臉上有點掛不住的破鑼嗓子說道:“看來是場誤會,不如就這麼算了,兄臺賞個臉,我來做東,擺個酒席,如何?”
胖子在後面開口讚道:“隊長不錯!以前肯定看了不少,開口有模有樣的!”
那破鑼嗓子是個猩人,站在那個要高出蕭抱石半截,這時回頭去望那些跟他來的人等,看著那些人臉上的表情,他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自己被當槍使了。此時也有點尷尬,聽著蕭抱石這麼說,搔了搔腦袋,不好意思地說道:“這、這看來真是誤會了……”
蕭抱石倒是也暗地裡舒了一口氣,這種無妄之災,能免則免吧。
這可不是上門去踢館,那是兩回事,去踢館是自己制定好策略的,這種突如其來的禍事,一不小心,別跟胖子都交代在這裡,那就麻煩了。
誰知道這時候那破鑼嗓子身邊,有個瓦特人長相的,湊過去,踮著腳尖對破鑼嗓子說道:“薩大哥,這姓蕭的,也沒什麼名頭,哪來這麼多晶石,給這兩個小娘皮揮霍?前幾天東直街那邊,哈桑家的庫房失竊,我看不如把這些人拿下,好好訊問一番!要是不關他們的事,就算了;要是問出問題,送去哈桑家,您不正好還了哈桑大師一個人情麼?”
恰好湯姆李在樓梯上走了下來,聽著這話就不爽了,開口接道:“不如全府城大索,所有人都把身上物件拿出來,但凡有錢的,都捉起來嚴刑拷打一番,總有屈打成招的,到時送去哈桑家,這位薩大哥,不正好還了哈桑大師一個人情麼?”
破鑼嗓子聽著,一張猩猩臉當場就脹得通紅,哪裡聽不出這諷刺的味道?
但是沒等他開口,就聽見有個陰柔的聲音說道:“誰要還我哈桑家的人情?咦,好可愛的一對姐妹花,薩豪,這對姐妹花,本公子收了,一會送過去家裡吧。”
蕭抱石冷笑道:“閣下是誰?能站出來說話的勇氣都沒有嗎?”
那人在人群外笑道:“真是鄉下人,本公子需要向你證明自己的勇氣?可笑。”
說罷就走,真的連留停一刻都沒有。
破鑼嗓子薩豪此時深吸了一口氣,對蕭抱石拱手道:“對不住了,哈桑公子開了金口,蕭兄弟,就當我老薩欠你一回,這人我卻是要帶走的了。”
“沒得商量?”蕭抱石嘆了一口氣,這麼問道。
薩豪搖了搖頭:“沒得商量。”
蕭抱石對胖子和湯姆李做了個手勢,再沒有一句廢話,直接就向薩豪撲了過去。
事到此時已不是言語可以解決的了。
他把這對姐妹帶到府城,怎麼可能就這樣讓她們被人帶走?
薩豪見著蕭抱石撲了上來,倒不是太在意,他在搏擊上的修為,要比蕭抱石強出太多了,只是變換腳步,就讓蕭抱石一套兇狠的組合拳全部落空。湯姆李的判斷沒有錯,這人的反應、速度、力量,都達到了開啟第三層基因鎖的水準了。
“是我理虧,我不跟你打,你別再來,再弄我就不客氣了。”薩豪這麼對蕭抱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