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懶懶地照了進來,時桑榆揉了揉朦朧的睡眼,坐了起來,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一覺睡到天亮,什麼都不用去思考的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
手一伸,卻突然發現自己摸到了什麼東西。
時桑榆眸子一轉,便驀然看見自己身邊……躺著一個男人。
時桑榆嚇得一個激靈,差點尖叫出聲,直到看清楚這個熟睡的男人是誰之後,才硬生生把驚叫壓在喉嚨裡。
司南梟怎麼會在這?!
時桑榆努力回憶著,又忽然想起來……昨天晚上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司南梟進來讓她簽了什麼合同,然後……然後他們兩個人就這樣安安靜靜同床共枕一晚上了?
時桑榆立刻放輕了動作,不因為別的,她要是吵到了司南梟睡覺,應該會死得很慘吧……
時桑榆微微湊近司南梟。他的五官很精緻深邃,像是上帝親手雕刻出來的天之驕子一般。
閉著眸子的時候,時桑榆才發現司南梟其實睫毛特別長。
比她這個正兒八經的女人還要長。
時桑榆想著想著,手指就不老實起來,她手指把玩著司南梟根根分明的睫毛,一邊在心底裡自慚形穢中。
也不知道司南梟父母到底是什麼天人之姿,竟然能生出司南梟這麼好看的兒子。
時桑榆正羨慕得出神,突然聽見男人冷冰冰的聲音:“玩夠了沒?”
“還沒……”這種漂亮的睫毛她可以看一個上午!時桑榆剛說了兩個字,便意識到不對勁了。
她僵硬的低下頭,正好對上司南梟冷淡的眸子。
司南梟醒了?
他怎麼醒得這麼悄無聲息,她就離他這麼近也沒有察覺?
時桑榆朝著司南梟露出一個笑容。她笑得很僵硬,也很違心。
還好司南梟沒有說什麼。下床之後一條龍地洗漱穿戴好。
時不時還聽見他嫌棄的聲音——
“北園別墅又沒有虧待你。”
“等會兒你就搬出去。”
時桑榆嘴角一垮:“沒錢。”房租的錢她雖然是付得起的,但是時桑榆更願意把這筆錢攢起來做更有用的事情。
昨天晚上的拍賣會告訴了時桑榆一個血淋淋的教訓——錢不是萬能的,沒錢是萬萬不能的。
一個珊瑚首飾就能拍到一個億的天價,那林婉書手底下的那些不動產呢?
想起遺物這件事,時桑榆就覺得頭疼。她重新栽倒在柔軟的被子上,抱怨道:“太子爺怎麼會懂我們這些小老百姓的民間疾苦呢?你知不知道京城的房租有多貴,光是這間青年旅館住一晚上就花了我五天的飯錢!”
說到最後,時桑榆控訴的聲音甚至還帶著幾分憤怒和幾分委屈。
司南梟看著她在床上打滾的樣子,唇角泛起一絲很難察覺的笑。
時桑榆並沒有看到這一幕,她滿心都是想著控訴司南梟,恨不得趁著這個機會把司南梟說得一無是處。
“衛清會來接你。”司南梟擲地有聲地做了決定。
時桑榆並不想接受司南梟的好處,畢竟昨天她才徹徹底底跟司南梟針尖對鋒芒,今天就怎麼服軟了,總覺得……怪怪的,
但是司南梟定下來的決定哪裡有她選擇的權利?
時桑榆想到這裡,立刻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焉了。整個人又重新倒在了被窩裡,直接將司南梟無視成了空氣。
司南梟抿了抿唇,幾欲開口,最後卻只是說道:“我先去公司了。”
“哦。”時桑榆繼續不冷不熱地回應道。
司南梟走之後,房間內又恢復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