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錦宜連連道賀:“是喜脈,恭喜二嫂,又有喜了。”
魏氏又是歡喜又是羞臊。
她是做婆婆的人了,孫子都兩歲了。這一把年紀,還懷了身孕,說出去真是臊死人了。
程錦宜忍住笑,開解魏氏:“二嫂年齡是略大了一些,不過,這個年紀有孕,也不算稀奇事。”
“二嫂放寬心,好生養胎。”
以程錦宜的醫術,為魏氏安胎養胎,不在話下。
魏氏定定心神,臉上熱意稍退,低聲道:“這等事,我真不好意思告訴全哥兒。”
程錦宜笑道:“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全哥兒知道自己做兄長,不定怎麼高興呢!對了,這樁喜事,可得告訴二哥一聲。”
魏氏略一躊躇:“要不然,還是等他得了閒空回來,再告訴他也不遲。”
“這可不行。”程錦宜立刻接過話茬:“這等喜事,怎麼能瞞著當爹的。二嫂不好意思說,我來打發人去軍中送信。”
說來也是不巧。賀袀正好親自領兵去了關外,送喜信的人撲了個空。
賀袀是斥候營出身,當年領兵去關外打仗,立下過赫赫戰功。後來,賀袀做了左軍將軍,對斥候營也分外重視。
此次是因關外一個小部落叛亂,賀袀立刻領兵前去平亂。也沒用多少功夫,短短几天就打了勝仗回來了。
一回軍營,賀袀便知道了妻子有孕的喜事。
賀袀激動得連盔甲都來不及換,一路騎馬奔赴固原鎮。
一見面,還沒說上話,魏氏就被賀袀身上的氣味衝得連連作嘔。
懷了身孕的女子對氣味本就敏感,賀袀連著多日沒有沐浴,身上還有著揮之不去的血腥氣,混合在一起,魏氏當時就吐了。
賀袀自責不已,立刻去沐浴更衣。在熱水桶裡狠狠泡了小半個時辰,將自己從頭到腳洗刷得乾乾淨淨沒有一絲異味了,再去見魏氏。
魏氏吐了一回,全身無力,躺在床榻上。
賀袀坐到床榻邊,握住魏氏的手,心疼不已:“辛苦你了。”
魏氏輕聲笑道:“當年我懷全哥兒的時候,吐得更厲害。我每日什麼事也不做,就在屋子裡養胎,沒什麼辛苦的。倒是你,剛得了訊息就跑回來,連口氣都來不及喘。要說辛苦,也是你辛苦。”
賀袀伸手,為魏氏拂起耳邊的髮絲,低聲說道:“真沒想到,你又有了身孕。”
魏氏略顯蒼白的臉孔飛起一片紅暈,頗有些羞赧:“誒,真是羞也羞死了。我們兩個,都是做祖父祖母的人了。我這一把年歲,還有了身孕。傳出去,真不知有多少人笑我。”
賀袀目中閃過笑意,聲音愈發柔和:“誰愛笑誰笑,反正,我心裡高興得很。”
魏氏抿唇一笑:“這還用說麼?我也十分歡喜。不管生兒子還是生女兒,我都視如珍寶。”
夫妻兩個含情脈脈地對視而笑。
賀袀在固原鎮待了兩日,也該回軍營了。
臨走前,賀袀鄭重地對程錦宜說道:“有勞四弟妹,多多照拂她。”
程錦宜笑著應道:“二伯只管放心去軍營。二嫂的衣食起居,我自會細心照料。有什麼事,我就立刻令人去軍營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