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機城深處。
花草鮮美,落英繽紛。白如夜雪的玉蘭花在枝頭悄然綻放,花香瀰漫,融進身後萬山。
高聳的山崖掛著一條瀑布,激流衝擊在崖底的黑石上,濺起氤氳水霧,嘩嘩的水聲中摻雜著細微卻無法忽略的呼嘯聲。
黑石上一個身影若隱若現,正浸身於瀑布之下,濃郁的靈力在他周圍擠開水流,源源不斷被他吸收。
良久,那身影動了動,自黑石上站起,輕躍而下。
姿容絕世,身形欣長。水珠沒有浸溼他分毫。眼角微挑,漫不經心間已將肆意寫盡。
憑空握住一把摺扇,輕搖著,踏上玉蘭花瓣掩蓋的小路。
貴客登場,那罈子清心怕是保不住了。
洛九天領著兩人走至一處幽境,迎面而來的便是滿目玉蘭花,鼻尖幽香讓人心馳神往。沒有結界,甚至沒有院牆,這是少城主的地界,除了少城主欽點的人,其他弟子無人敢踏足。
都過去十幾年了,這廝還是這麼風騷,景青璃默默吐槽。
再靠得近了,便瞧見某處繁花中一個穿著白袍的男子正臥在枝杈間,黑髮垂落,朝著幾人淺笑。
洛九天、葉緣遠、蕭君玉、景青璃四人圍坐。
石桌上擺著幾個十分精緻的小酒碗,一罈酒開了封,景青璃正捧著往酒碗裡面倒。
清酒香醇,呈現出淡淡的綠色。
倒滿了,端起,仰頭,一飲而盡。
景青璃舒了口氣,伸手又要去倒,結果被人中途截住。
蕭君玉啪的一聲用摺扇把景青璃的手拍在石桌上,森森笑道:“再這麼浪費我的酒我就把你扔出去!”
景青璃撇撇嘴,嘟囔一句“小氣”,眼睛還是往酒罈子瞥。
她咂咂嘴,到底沒耍皮跟蕭君玉搶酒喝。
一隻玉手突然伸出,抓著壇口先給葉緣遠倒了半碗,又給自己滿了一碗,才把酒罈放回原地。
蕭君玉和景青璃齊齊伸手去抓酒罈,蕭君玉離酒罈更近,率先抓住壇口,瞥一眼發現只剩下不到小半,憤憤給自己倒滿一碗。
掙脫摺扇的景青璃兩手並用,橫跨石桌把蕭君玉手裡的酒罈子搶過來,只剩下了不到小半碗,只得慢慢品味。
洛九天領著葉緣遠在一旁看戲,一邊叮囑在場唯一的小孩子:“慢慢品啊,這酒喝著味淺,後勁大著呢。”
在洛九天懷裡待著的疾風“嗷嗚”一聲,洛九天掏出一條靈獸肉乾塞進它嘴裡,疾風立馬不叫喚了,歡快的嚼著肉乾。
葉緣遠點頭,嘬一小口,細細品味口中的酒香,他極少沾酒,也不知道自己酒量如何,聽得這酒後勁大,於是也不敢牛飲。
“我這十年清心酒,就這樣被你糟蹋了!”蕭君玉搖著扇子,喝了一小口,瞥一眼景青璃這女人。
景青璃也後悔方才喝的急,聽出蕭君玉語氣中的嫌棄,試圖轉移話題,就聽蕭君玉問道:“你失蹤這麼久,我還以為你死外邊了,說吧,這次來是想幹什麼?”
景青璃看向葉緣遠,又看一眼洛九天,緩緩將前因後果敘述了一遍。
“原來是葉師兄和江師姐的後代。”蕭君玉仔細看著葉緣遠,感嘆道,甫一見面他就覺得熟悉,倒沒往故人身上想。
“圓圓,喊叔,讓你蕭叔給點見面禮。”景青璃說。
葉緣遠:……
洛九天:……剛才怎麼不說見面禮的事情?現在倒好,要落到蕭君玉後頭去了。第一次見面就是打架,圓圓要是不喜歡她可怎麼辦呀!
景青璃笑眯眯不去理會洛九天幽怨的目光,她也剛想起來見面禮好不好,三千尺願意給她絕對不攔著。
窩進她懷裡的明珠聽著幾人的交談,咕嚕咕嚕從她衣領滾出來趴在她肩膀,糯糯道:“孃親,您是不是也要給寶寶見面禮?”
蕭君玉和洛九天是第一次見到明珠寶寶,不由好奇地看著他。明珠已經從他們的談話裡判斷出來了他倆的身份,於是主動打招呼道:“叔叔好~姨姨好~我叫明珠,是孃親的兒子哦!”
兩人聽聞均是挑眉,用目光詢問景青璃:你什麼時候多了個孩子?
景青璃抬手摸摸明珠,看著兩人戲謔的眼神,答道:“睡醒一覺就有了,怎麼?你們倆羨慕?”
兩人原本以為這顆能口吐人言的珠子是她煉製的出的器靈,但見景青璃雖然打趣卻沒有否認的模樣,他倆又有些拿不準景青璃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