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書白一語言罷,那最高的土樓之中傳來獰笑:“我當是誰?原來等來了裴家小鬼,還真是意外收穫,呋呋呋呋。”
聲音極度尖銳,宛若鐵器摩擦,直叫人耳膜生疼,不過裴書白哪裡還有心管聲音好不好聽,天機先生不在此處,說話之人一定不是天機閣的人,更何況對方一下便認出自己,恐怕來者不善:“你是誰?鬼鬼祟祟的躲在暗處,不如出來打個照面!”
那聲音再次響起:“你來拜會天機閣,倒叫天機閣的人出來接,你裴家好大的譜!”
裴書白冷言道:“天機先生如今不在此處,你少在這裡借天機閣的名號裝神弄鬼,識相的早點出來,省得一會兒跪下告饒!”
裴書白盛氣凌然,那聲音反倒笑聲更厲:“好小子,你好大的口氣,當初跑脫了你一個,倒叫這武林越來越有意思了,如今你已經有法子殺了生不歡,這很好,不然我也玩的不盡興!你說讓我跪下告饒,卻不知你有沒有這個本事。”話音未落,土樓門洞射出一道真氣,那真氣速度極快,頃刻之間便欺近裴書白,裴書白瞧見之時,真氣已至面門,不由得大吃一驚,立馬將小神鋒斬出,一道無鋒劍氣將攻來的真氣盪開,卻將鬢角攪得不住飄動。
“不錯!不錯!果然那驚蟬珠是個好東西,能讓你從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傻小子成了如今這般模樣,唉,只可惜沒在忘川把你結果了,好在山不轉水轉,沒曾想在這裡遇見了你,裴家小子,你乖乖的把肚子剖開,把驚蟬珠交出來,我大可以饒了顧寧丫頭,和她身體裡的人!”
此言一出,裴顧二人大吃一驚,此人到底是何人?忘川之事,好似他親眼所見一般,竟然連熬桀元神寄居顧寧身體這樣的事都十分清楚?裴書白不再言語,腦中飛轉,此人絕對是四剎門的人,會不會是老頭子?只不過方才那股真氣沒有半點屬性,根本不是老頭子的陰陽二氣,那到底是誰呢?
顧寧心頭狂跳,恐懼充斥這整個身子,熬桀生怕顧寧有個閃失,也顧不得和顧寧打招呼,立馬奪了身子,朗聲道:“是哪位朋友?連我的事都清楚?”
那聲音又傳出:“六道三聖之一,與百戰狂、蘇紅木齊名的人,晚輩怎敢怠慢,龍雀使人老心不老,元神出竅尋了個嫩雛兒,倒叫晚輩大開眼界。”
雖說一口一個晚輩,言語之中哪裡有半點尊崇,反倒是出言相譏,熬桀身經百戰,哪裡會被這三言兩語攪了心境,只是這聲音的主人竟對自己的事如此知曉,倒也不能小覷,於是便哈哈大笑起來:“不錯,我正是熬桀,我這元神出竅想奪誰的舍全憑我心情,你若是心疼我,倒不如出來露個面,你若是面容俊俏,說不定我就用了你的身子,你說好不好啊?”
“龍雀使若是相中在下,那是再好不過,只是晚輩有要事在身,這次恐怕不能如了前輩願,他日若得機會,晚輩一定好好研究研究你的元神出竅,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武功,你說好不好啊?”
熬桀冷笑一聲:“好學是好事,但我也勸你一句,做人要低調,你這般不討喜,惹得我不開心,說不定把你直接殺了,恐怕也不是難事。”
王擒虎兩股顫顫,心裡的恐懼隨著那尖銳的聲音越發嚴重,一遍一遍在心裡禱告,千萬別是他!千萬別是他!可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那聲音不再去理會熬桀,反倒是盯上了王擒虎,那聲音似笑非笑:“王擒虎,那日你不辭而別,害的小的們找了你許久,是四剎門待你不薄,還是四剎怠慢了你,你竟然不辭而別,真叫人寒心。”
王擒虎一聽,普通一聲跪在地上,不住磕頭,顫聲道:“病公子饒命!病公子饒命!小人一時糊塗,實在是一時糊塗!還望病剎開恩,小的知道錯了!小的再也不敢了!”
王擒虎這番話,裴書白聽得大吃一驚,難不成病公子真的來了幻沙之海?若真的是他,知道驚蟬珠和忘川的事也不稀奇,只是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了病公子。
那聲音冷哼一聲:“王擒虎,你認錯人了!若是病公子在這裡,你早就死上百次了,又怎能放你好端端的跟我說話。”
裴書白再忍不住:“滾出來!少在裡頭裝神弄鬼!我管你是病公子還是老頭子,今日撞上了,算是你倒黴!快快出來受死!”
裴書白說完,土樓處聲音更加尖銳:“小鬼,你不要覺得殺了一個生不歡,就不知天高地厚了,生不歡早就是四剎門的棄卒,自打盛一刀死了,生不歡早就在四剎門失了地位,你也不想想,一個老頭子就能對付的了你們,為何還要讓生不歡過去送死?他只不過是試試驚蟬珠威力的棋子罷了,你連我是誰都不清楚,又怎能大言不慚,讓我出來受死!”
裴書白越聽越氣,一記聚鋒式對著土樓猛然斬出,本想將土樓斬個土崩瓦解,卻不曾想真氣過處,竟無聲無息的消失了,土樓前赫然出現了一道綠色風旋,便是它削去了無鋒劍氣的雷霆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