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尋洗完臉便徹底清醒了過來，像是剛才那幕從未出現一般，又恢復平時清冷高貴的模樣，“去拿衣服。”

魔尊大人心情甚佳，決定不跟這蠢女人一般見識，便問道，“師姐要穿哪一件？”

蘇尋隨口道，“都可。”

凌沉淵早知道這個女人不和其他女修一般在意穿著打扮，只得任命地開啟衣櫃。

然後就見裡頭清一色的廣袖白裙，甚至連裙襬上的花紋都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也就是腰上的細帶，稍稍帶著淡彩。

魔尊大人活了這麼多年，在正邪兩道之中見過無數女修，這些女修雖不盡相同，但大都具有一個共性，那就是愛美。

五年間他卻從未見慕容輕眠悉心打扮過，一點兒都不像個女人。

凌沉淵從衣櫃裡挑了一件遞給蘇尋，隨後便自覺地背過身去，安靜的候著。

身後傳來一陣細微響動，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凌沉淵便聽到一道冰冷的聲音，“同我去練劍吧。”

凌沉淵轉過身便見蘇尋拿著劍向外走，精緻的面容未施粉黛，滿頭青絲僅用一根紅綢束著，隨意地垂在腰間隨風而動。

凌沉淵瞥了一眼梳妝檯，果不其然只有一把桃木梳安靜地躺在上頭。

果真不像個女人。

五年來，除了蘇尋閉關那次，兩人每天都會來演武場練劍。

晨鐘尚未敲響，演武場上除了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再無其他。

衣袂翻飛間，凌沉淵看到蘇尋面頰上滴落下來的汗水，看到她眸中讓人心驚的堅毅與執著。

他從未見過像慕容輕眠這樣的人，摒棄這世間的紛紛擾擾，像一團化不開的寒冰，又單純地像一張白紙，卻時時做出讓他意想不到的舉動。

卻不知這道白色身影早已在心底的某處生根發芽，只等著有朝一日撥開雲霧綻放開來。

劍揮滿一萬下已過了戌時，凌沉淵朝蘇尋行了一禮，“師姐，給火鳳餵食的時辰到了。”

蘇尋順勢收了劍，微微頷首，“那便去吧。”

人卻是定定地站在原地，似乎不打算跟他一起去，

凌沉淵眼底閃過一絲詫異，沉默一瞬到底是沒有開口，轉身便朝百梧園走去。

默默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後，蘇尋轉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凌沉淵心不在焉地烤著靈獸肉，香氣漸漸溢滿了整個百梧園，胖丫就蹲在他身邊流著口水等吃的。

然而直到胖丫將整隻烤豬吃完，那道白色的身影也未曾出現。

凌沉淵看著玉盤裡切好的肉片，先是一愣，隨即就有些兒懊惱起來。

都怪那蠢女人日日都來蹭飯，搞得他都被迫養成習慣了。

吃完了自己一份的胖丫就眼巴巴地盯著玉盤裡切好的烤肉，“啾啾啾。”

主人沒來，胖丫就勉為其難替主人吃掉吧！

凌沉淵似笑非笑地睨了它一眼，“想吃。”

胖丫眼睛爆亮，“啾啾~”想吃！

凌沉淵卻是惡劣一笑，“就不給你吃。”

然後一塊一塊的將烤肉夾進自己嘴裡吃了。

胖丫那個氣啊，但又不能噴火，鳥眼眨巴眨巴企圖朝凌沉淵撒嬌賣萌。

凌沉淵完全不為所動，但卻完全嘗不出什麼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