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尋似乎全然沒察覺到有什麼不對,神色自然地將魚肉吃掉後,說道,“凡人食五穀雜糧,一生不過六十載,想來也別有一般滋味。”
凌沉淵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番話來,不由開口問道,“那師姐追求大道,是為了什麼?”
蘇尋看了他一眼,聲音變得有些縹緲,“不知。”
她沉默一瞬,接著說道,“我自幼長在玄靈宗,身邊皆是修行之人,修行也只不過是順其自然罷了。”
凌沉淵突然就有些心疼了,如他一般因著殺意而活,至少有個盼頭。
可像慕容輕眠這般,如若上一世不是早早的結束了生命,面對的便是浩瀚中無盡的荒漠與孤獨。
看在蠢女人這麼可憐的份上,往後的日子本尊多陪陪她便是。
想到這兒,凌沉淵像是變戲法一樣從懷裡拿出一根冰糖葫蘆,“這是凡人的小食,叫做冰糖葫蘆,窮苦人家的孩子過節時都要央著父母買一根,拿在手裡能吃上一整天。”
蘇尋看著眼前的冰糖葫蘆,沒有伸手去接。
見狀,凌沉淵的聲音變得有些兒低落起來,“我小時候就連夢都是冰糖葫蘆做的,所以也想讓師姐嚐嚐。”
蘇尋靜靜地看了他兩息,妥協般接過冰糖葫蘆咬了一口,“不錯。”
凌沉淵就透著一絲歡喜道,“師姐若是喜歡,明日我再買些回來。”
見她眉頭微動,魔尊大人不待她拒絕便有些兒感慨地說道,“以前還未成為修行者的時候,為了生存每天都得去深山裡打獵,至多也就是在城中擺個攤賣些野獸毛皮,現在正好可以好好的體會體會。”
裝得還挺像那麼回事的。
蘇尋沉默片刻,開口道,“南雍城於你而言太過危險,若實在想去,明日我與你同行便是。”
若是覺得危險,大可禁他的足不讓他出去,但這蠢女人卻願意放棄修煉,選擇成全他這一個小小的願望……
凌沉淵蜷了蜷手指,突然特別想將跟前這女人攬進懷裡,肆意揉搓一番,全當是給她的獎賞。
但現在還不行,她會跑掉。
只是眼中露出一絲動容,“多謝師姐。”
於是第二天一早,凌沉淵喚小二端來洗漱水,伺候蘇尋梳妝打扮之後,一起去了南雍城內最繁華的街道。
南雍城白天倒是十分熱鬧,街邊全是叫賣的小販,一文錢兩個包子,熱騰騰的全是人間的煙火氣。
凌沉淵看著一身月白衣裙的蘇尋,開口說道,“此處人多,不如師姐拉住我的衣袖,未免走散了。”
蘇尋卻是一點也不解風情道,“修士六路通明,只是逛街而已,不會走散。”
小算盤落空的魔尊大人只得緊緊地跟在這個蠢女人後頭,暗暗用兇殘的眼神嚇退三尺之內所有生物。
兩人來到一處攤位面前,上頭擺的全是糖衣捏成的糖人,有虎兔此類的生肖,還有各種惟妙惟肖的兵將或美人。
蘇尋看著這些糖人,雙清冷的眸子露出一絲新奇意味。
凌沉淵見她喜歡,便開口解說,“這叫糖人,也是凡間最流行的小食。”
他看向手藝師傅,“老師傅,勞煩照著我師姐的模樣捏一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