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聲音很是溫柔,像是羽毛輕輕地掃過心臟,帶著酥酥麻麻的癢意。
那雙紅眸灼灼的看著她,深情愛慕中隱藏著強勢侵略,一層一層猶若抽絲剝繭,要將她溺斃其中。
蘇尋似乎有些招架不住他的狂熱一般,不自覺地別了開眼睛,“不用靠如此近,我聽得見。”
她這般害羞躲閃的模樣著實可愛,凌沉淵忍不住起了逗弄心思,“沉淵愛慕師姐,便想著有朝一日能娶師姐進門,穿上大紅嫁衣做我的新娘,祭祀那晚雖將計就計,沉淵心中卻始終鬱郁,故而便想為師姐買襲紅裙,只穿給我一人看。”
此話一出,他便見蘇尋耳垂紅了,側過神來冷冷地看著他,眼底卻是生出了幾分羞惱之色,“休要胡言。”
凌沉淵手指蜷了蜷,忍住想將她攬入懷中的衝動,“師姐莫惱,沉淵知錯了。”
從成衣鋪出來,凌沉淵又帶蘇尋去了酒樓。
這酒樓地處繁華,一樓是一間大堂,上頭則分成無數包廂,挽紗之下正好能看見說書先生。
“二位客官,想吃點什麼?”這小二倒是十分有眼色,眼觀鼻鼻觀心地也不亂瞧。
凌沉淵眼底閃過一絲滿意,“你們的招牌都來一份。”
“可要酒水?我們店裡有上好的女兒紅,竹葉青。”
說著紀瞧了蘇尋一眼,見她眉間微蹙,不覺莞爾,“算了,還是上瓶果酒吧。”
那小二被這笑容晃了晃神,“好嘞,咱們這兒的烏梅酒特別受官家小姐的青睞,客官稍待片刻,菜一會兒就端上來。”
小二一出去,樓下響木一拍,說書先生便開始了。
那聲音抑揚頓挫,忽而高潮迭起,忽而低迷婉轉,說的便是前線戰亂,承大將軍千里走單騎,以一萬人馬殺敵十萬的豐功偉績。
蘇尋一時之間竟是聽得入了迷,凌沉淵只是這般靜靜地看著她,眼裡皆是溫柔寵溺。
等這書說完了,蘇尋才意猶未盡地收回目光,淡淡道,“大千寰宇之中,人族雖是萬物之靈長,卻如這浮游一般逃不開生老病死,沒想到竟有如此忠膽之人。”
凌沉淵給蘇尋夾了兩塊醬肉,卻是說道,“師姐可知這說書先生為何在此?這故事為何只說了一半?”
蘇尋一愣,“不知。”
凌沉淵輕笑一聲,又給蘇尋斟了一杯酒,“這是俞城最出名的酒樓,說書先生在此是為生計,這書中的主人公雖戰功顯赫,以一己之力保一城平安,可終究功高蓋主成了君王的眼中釘,獲罪入獄落得個滿門抄斬的下場。”
“再說回這酒樓,既是俞城最繁華的地界,自然有不少達官貴人進出,若這說書先生講故事和盤吐出,必然會被安上妖言惑眾藐視君威的罪名。”
凌沉淵一瞬不瞬地看著她,蠱惑道,“先前在祁雨村便是如此,師姐超然物外一心修煉,卻不知這大道三千絕逃不開人心。”
蘇尋這般聽著,神情漸漸凝重起來,半晌她看著凌沉淵,認真說道,“或許你說得對,流落到這片大陸算不得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