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拼死保住我一絲生機，現在想來還不如同她一起去了，這些苦果便只能往自己肚裡咽，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這禽獸不如的勾當是玄靈宗宗主所為，這四十多來年我活的遮遮掩掩，暗地裡拼命的提升修為，只是我一人如何能撼動此等龐然大物！”

過了許久，男人的心情才平靜下來，他看向蘇尋，“崔家被滅門的第十五年，慕容天故技重施，擄走了霜月宗寵愛的小公主，霜月宗數萬弟子全數葬身火海無一倖免，而後霜月宗的少宗主，也就是你娘，在誕下你之後同樣被慕容天狠心殺害，他就是個豬狗不如的畜生。”

蘇尋的清冷絕美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那雙一向清明堅毅的眸子卻露出一絲茫然和不知所措。

凌沉淵見她這般模樣，輕輕攥住她的小手，卻發現她的手比平日裡還要涼一些，像是化不開的寒冰沒有一絲暖意。

這涼意順著指尖一直傳到凌沉淵心底，有些揪心的疼，他甚至後悔不該讓慕容輕眠知道此事，但這念頭僅僅只是一瞬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不知上一世蠢女人死前抱著怎樣的心情，是對慕容天的恨還是滿腔的絕望，只要一想到這些，他的心臟便像是紮了千百根針，疼的就快要窒息了。

“師姐……”

在最初的難以置信之後，蘇尋很快平靜下來，她面無表情地看著崔浩，“單憑你的一面之詞，我不會相信。”

崔浩苦笑一聲，“方才我所說的那些都是事實，若你實在不信，去火雲城和霜月城檢視一番便是，昔日霜月宗如此繁盛，此間恐怕雜草也有一人高了。”

蘇尋就淡淡道：“我回去的。”

該聽的都聽完了，凌沉淵就牽著蘇尋的手從草屋內出來，輕聲說道，“師姐當真要去探尋真相？”

蘇尋點點頭，清冷的眸子裡滿是篤定，“是，我不相信爹爹是喪盡天良的惡人，也不相信你是殺害四長老的兇手。”

凌沉淵無奈一笑，有時他真寧願慕容輕眠能再蠢一點兒。

卻是無比溫柔地開口，“我陪師姐一塊去。”

“嗯。”

為了避開玄靈宗眾弟子的追捕，二人收斂氣息，第二日一早才到達火雲城。

火雲城不屬於任何大宗管轄，數百小型宗門分庭抗禮，門下又各自散落數萬家族，雖是城池卻能達到三千小界最末尾的規模。

二人剛進城門，迎面走過來一個矮小瘦削，卻處處透著世俗精明的少年。

那少年見兩人容貌氣質出塵絕豔，稚嫩的臉有些怔愣，旋即露出討好的笑，“兩位仙師可是初來火雲城？要去何處？火雲城的街道門臉小的都清楚，不若小的給兩位仙師引路如何？”

凌沉淵眉頭一挑，赤火族被慕容天覆滅之後，昔日繁盛的火雲城便慢慢衰落下來，如這般十歲出頭便出來討生計的孩子更是比比皆是。

隨即他拿出一塊中品靈石，“小小年紀便已是築基三層，這般資質倒是難得，且回答我幾個問題，這靈石全當是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