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又一天,秋天過去,冬天到來,她每天像陀螺一樣的勞作辛苦著,為了能活下去努力奮鬥。
沒有人幫助她,關心她,她就像在沙漠中獨行的旅者,在艱難求生。
放寒假的時候,其它的學生都回家過年了,而她,卻已經沒有家,媽媽也沒有打電話來,請她去新家過年,她也識趣,當她主動給媽媽打電話時,她體貼地報喜不報憂,說學校一切都好,為了好好學習,她打算寒假留在學校。媽媽鬆了一口氣,語氣都是慶幸,她自然也不會再提起回家過年的事情。
這樣,整個寒假她就留在學校,仍舊是打工,學習,圖書館、女生宿舍、打工的地方,三點一線,日復一日,像一個機器人似的重複著。
她努力讓自己堅強,然而,大年三十夜,獨自在宿舍裡,吃著一份快餐水餃,聽著外面的炮竹聲聲,看著手機裡的春節聯歡晚會,她終於控制不住放聲大哭。
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在承受著艱難的生活,真是太不容易了。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因為現在很多家庭流行去飯店吃年夜飯,飯店少服務員,正是她打工賺錢的好時機,所以她擦乾眼淚振作精神又去打工了。
一個寒假過去,冬去春來,她消瘦了許多,已經皮包骨頭,如同紙片人了。
她越來越疲倦蒼白,整個人也越來越沉鬱,有時候一天到晚,說不上一句話,與室友和同學的關係也越來越疏離,簡直像一個怪人了。
她已經忘記與林庭風上次見面是什麼時候了,大一第一學期過去,第二學期開始,學子三三兩兩地返校,柳樹抽出新枝,長出碧綠的新芽,迎春花開了,只是半年時間,她卻像過了一生那麼長。
別的同學歡聲笑語,眼睛發亮,腳步輕快,而她,卻成日板著臉,悄沒聲息,他們活在陽光下,而她,卻彷彿永遠處在黑暗與寒冷中。
葉文玉褪去沉重的冬裝,仍舊是三點一線地生活著,學校,教室,打工的地方,因為時間太過漫長,她已經絕望了,對於能不能再見到林庭風不抱希望了,她心想,他肯定是沒有想法要她還他借給她的學費,所以不會再在她的生活裡出現了。
儘管,她從來沒有忘記過他,甚至在夢裡,經常夢到他。
她發瘋般的想念他,因為他是這大半年來,唯一給過她溫暖的人,他的存在,是她在苦難生活中堅持下去的勇氣。
那麼高大俊逸,那麼沉著淡定,那麼慢條斯理,那麼不動聲色,看向她時,那麼溫和,說話慢慢的,開心時,嘴角會微微地上揚,會趁她不注意時,溫柔地凝視他。
他們第一次見面時,他穿著黑色的衛衣,帽子戴在頭上,如同一頭猛獸,第二次見面時,他穿著黑色的正裝,站在校長辦公室的門外,不遠處的香樟樹一片翠綠,更加稱託得好看得就像一幅畫,第三次見面時,他穿著白色的襯衫,領帶鬆鬆的拉開,手上搭著黑色的西裝,他救她於一群男人的灌酒的酒宴席上,淡淡的三言兩語,就讓她免於被人灌醉和羞辱的危機,第四次見面,他開著軍綠色的悍馬,如同從天而降的大英雄,救她於歹徒手中,讓她免於被壞人侵犯,他為她受了傷,黑色的風衣也擋不住直往外面淌的鮮血——
往事一幕幕,讓她覺得溫暖,又讓她想哭,林庭風的形象,原本只是在她心的表面劃過,到了後來,在想見而不能見的思念裡,如同烙印似的,深深的刻進了她的心底深處。
每次見面,葉文玉都如數家珍,她知道,自己的心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淪陷,如同一根線被他牽在手心,愛一個人,好像並不是自己能做主的事情,如果感情能由自己控制,她一定不會讓自己愛上他。
因為想想自己和他的距離,那是天和地,雲和泥。
她是一介貧女,而他,卻是擁有鉅額財富萬人之上的林氏集團的總裁。
葉文玉只能將這份感情交給時光,藏在心底深處,她想著,總有一天,她總會忘記他的,就算不能在一起,那麼想想他曾經那麼照顧她,這些溫暖和美好的往事,可以激勵著她一直勇敢地前行。
葉文玉連續半年的打工,身體重負荷的勞作,再加上常年在食堂一餐只點一個菜,營養不良,她的身體很快就吃不消了,隨著早春的幾場春雨,她感冒了,她苦笑著想,到底是因為相思成疾,還是因為她太過辛苦,身體吃不消開始反抗了。
她劇烈地咳嗽,晚上會發燒,身體暴冷暴熱,狠狠心買了退燒藥,身體卻不見好,第二天是週末,她多想躺在床上休息一天啊,可是她仍然要掙扎著去打工,因為不工作,下個月的伙食費和生活費就沒有著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