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三）

葉文玉無奈，只得以小跑的姿勢跟著他。姜志明可能從小在山間長大，步子像羚羊一般快速敏捷，葉文玉要拼盡全力，全速奔跑，才能跑上他。

十分鐘後，兩個人終於到了圖書館後面的小樹林，姜志明負手站在那裡，挺直的背影都寫滿了傷心。

葉文玉看到附近有一把長椅，便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對姜志明不耐煩地說道：“說吧，什麼事？”她心想，如果他真的不自重，再向她表白，她真的要發火了！

她上氣不接下氣地喘息著，汗水如同下雨似的直往下掉。

姜志明卻轉過身來，對她痛惜地問道：“你知道外面在傳你什麼嗎？”

傳她什麼？有關她的謠言？

葉文玉愣了愣，停止了擦汗的手，她對姜志明輕輕問道：“傳什麼？”心裡不安的情緒如同天邊的烏雲越來越多。

“在傳你和蔡文川師生戀！”姜志明憤怒地告訴她，一雙大眼噴出火來。他鐵青著臉，額頭上青筋真爆，臉上都是痛惜和憤怒的表情。

葉文玉苦笑了起來，一切都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自從蔡文川決定陪她在學生食堂吃飯，她便知道遲早有這麼一天。

可惜文哥哥不聽她的勸，執意要陪著她在學生食堂吃每一餐，儘管他拉了不同的女學生作陪，他以為這樣就沒事了，他不曾想到，當他面對葉文玉時，他眉梢眼角的情意，他關愛溫柔的話語，還有他控制不住地小動作，都會洩露他的心事，讓他們兩個人的關係顯得和周圍的飯友完全不同，所以流言四起，簡直是必然會發生的結果！

現在終於鬧得滿城風雨，整個學校都知道了，所以姜志明才會鐵青著臉來找她。

怎麼辦？葉文玉用兩手捧著頭，彎下腰來，此時此刻，知道自己已經被學生們傳謠言，師生戀已經鬧得整個校園都知道，她感覺自己的胸腔裡彷彿塞滿了石頭，怎麼辦，怎麼辦？

腦袋也痛得厲害，彷彿有一個小人拿著鋸子在她的腦袋裡鋸她的骨頭。

姜志明看到葉文玉的神情動作，不由愣了，他對她緊張地問道：“葉文玉，你告訴我，你和蔡教授是不是真的？！”問這話時，他瞪著她，一顆心幾乎跳到嗓子眼，心裡有一個聲音一個勁地在祈禱，但願不是真的，但願不是真的。

葉文玉壓根沒有聽到姜志明的問話，她仍舊沉默地坐在那裡，在內心發出一遍又一遍沉重的嘆息。

她在憂心師生戀鬧得滿城風雨，會不會對文哥哥有致命影響？很多年以來，對於師生戀，不成文的規矩就是學校對老師會嚴厲懲罰，對於學生，卻不會多加管束。

葉文玉的沉默，看在姜志明的眼裡，就是預設，他痛苦地身體往後退一步，只覺得內心有一輛十八輪的大貨轟然翻倒，他的嗓音發著抖對她說道：“葉文玉，你真是傻啊，你毀了你自己，你知不知道師生戀是禁斷戀！”

他的喉嚨彷彿瞬間得了嚴重的喉疾。

葉文玉仍舊不說話。她彷彿啞了，不會說話了，她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如同一個靈魂出竅的娃娃。

姜志明突然咬牙說道：“我去找校方去！我要去投訴蔡文川，肯定是他誘騙你，勾引你，欺負你年幼無知，他是老師，卻與學生談戀愛，做出這種有違師德的事情！”

聽到姜志明說她心愛的文哥哥的壞話，葉文玉徹底憤怒，她猛地抬起頭來，繼而憤怒地站了起來，她對姜志明大聲說道：“你敢！”

她站在他的面前，雙手握成拳頭，兩隻大眼噴出怒火，咬牙切齒，面孔扭曲。

姜志明徵了，第一次看到葉文玉出離憤怒的樣子，一會，震驚之後，又難過起來，他重重地垂下頭，心想著她居然可以為了維護那個禽獸教獸這樣憤怒。

葉文玉恢復了理智，緩和了情緒，冷聲道：“姜志明，我的事不用你管。”

姜志明因為失望和傷心，便冷笑一聲，對她說道：“你以為我願意管？師生戀這麼丟人愚蠢的事情你也做得出來？！上次你拒絕我，原來是你和他在一起了對不對，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是國慶假期，你依偎著他在散步，神態極其親暱，我還想著你是學生，他是老師，你們怎麼關係這麼親蜜呢，原來你們的關係非同一般！”

姜志明痛苦得感覺自己的喉龍在往外滲血。

葉文玉聽到姜志明這樣嚴厲的指責自己和蔡文川，原本因為見到他就煩惱的心情如今更加煩惱，她大聲道：“師生戀怎麼了，你呢，你又能好到哪裡去！你和林庭月在一起，你不就是圖林家的錢嗎，比起你的現實虛榮，我與蔡教授就算真的談戀愛，也算不得什麼汙點！”

本來就是，什麼禁斷戀，等到她大學畢業，兩個人沒有了師生關係，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這是什麼邏輯呢，大學生可以談戀愛，甚至可以結婚生娃，但就是不能和自己的老師談戀愛，真是個笑話！

葉文玉搖了搖頭，內心痛苦的同時，表示對於這種不成文的規矩無法理解也無法接受。

什麼？！姜志明只感覺雷聲陣陣，他睜大眼睛看著葉文玉，臉上都是不可思議的神情，她的話是什麼意思？她怎麼知道他認識林庭月，她難道真的是半仙，上次拒絕他時，說他以為會遇到一個改變他命運的女人，那個女人又漂亮又多金，這次他來找她，她又說他和林庭月最後會在一起，可是他剛剛認識林庭月沒多久，而且最後兩個人不歡而散，林庭月好像是挺有錢的，林家？對了，他到大學讀書後，總是聽說上海有一個特別有錢有實力的集團，叫林氏集團，不少學長學姐以畢業後進入林氏集團工作為榮，但是因為集團太大，錄取的門檻很高，每年都有一大批學長學姐被刷下來，難道林庭月與林氏集團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