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丁掌櫃面色陰沉,婦人立刻水眸氤氳出水汽,淚水像決了堤似的奔流直下。
她甩開丁掌櫃的手,嚎啕大哭起來。
“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當初你是怎麼跟我說的?說一輩子只對我一個人好,如今倒好了,你竟然為了這個狐狸精,對我這般怒吼,你這個負心漢,我……我不活了我。”
婦人一邊哭天搶地,美眸一邊四處尋找著。
突然她看到一個尖利的桌角,立刻掙開丁掌櫃的手,低著頭就欲撞上去。
丁掌櫃見狀也急紅了眼,他扯住婦人的手肘用力的回拽著。
“夫人,你別衝動,別想不開!”
“你拉著我作甚?你讓我去死,死了一了百了,也看不見你們這對狗男女的齷齪事!”
“夠了,什麼狗男女?!你休要胡言亂語。”
丁掌櫃這次真的怒了,他吹鬍子瞪眼的招手喚來兩個小廝。
“你們把夫人送回去,別讓她在這裡胡作非為!”
“是!”
兩個小廝禮貌的彎腰對著婦人恭敬的行了一禮。
“夫人,得罪了!”
說完,他們架著婦人連拖帶拽的就把她拉了出去。
總算是出去了!
沈若蕭回過神來,尷尬的指著門口。
“那……那婦人是您的夫人?”
丁掌櫃忙尷尬的賠笑,親自又給沈若蕭倒滿一杯茶水。
“是,正是丁某的賤內周嵐,沒什麼見識,還望姑娘不要介意。”
“不會,只不過,您這夫人情緒……是否有些過激?”
聞言,丁掌櫃先是一愣,轉而又無奈的搖著頭,長嘆一口氣。
“姑娘有所不知,丁某與夫人早年育有一女,活潑伶俐,討人喜歡,只可惜女兒年幼就夭折了,自此丁某與夫人就再沒子嗣,後來夫人的精神就開始出現了問題。”
“精神出問題?丁掌櫃介意具體描述一下夫人的情況嗎?”
“唉……說來也都怪我,沒有好好關心她,起初她總是默默流淚,我只道是她思念女兒所致。後來她一人經常發呆,神情愈發恍惚。最近更是煩躁易怒,經常鬧出很多荒唐事,譬如今日,你看這叫什麼事嘛!”
這個,聽起來怎麼有點像是應激精神障礙疾病?
沈若蕭端起茶盞,細細的品了一口,低垂的眸心滿是不解。
“丁掌櫃,夫人這種情況,你可有帶她就過醫?”
“帶過,都不知道看過多少郎中,京城裡有名的都請了個遍,外出遊歷的遊醫也找了好幾個,都沒有找到醫治的辦法。”
丁掌櫃連連嘆氣搖頭,像是渾身無力散盡一般,癱軟的坐到椅子上,目無焦距。
沈若蕭挑眉,有些不可置信。
“偌大的京城就找不出一個能治這病的人?”
“也不是沒有,只有一人,他可謂醫中聖手,只是難得請動他老人家。”
“誰呀?這麼沒有同情心!”
“這人便是葉老,可這葉老脾氣古怪,常年又不見蹤影,甚是難找啊!”
葉老?
她沒聽錯吧!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 ,得來全不費功夫。
一陣沉默之後,沈若蕭的茶盞再一次見底了,她淺笑著,眸裡卻盛滿了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