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夢涵咬唇。
陶冶帶點邪氣地舔了舔嘴角,卯足耐心,就是不肯進去:“介意嗎?”
薄唇咬得發白,裴夢涵把頭偏到一旁。
陶冶不惱,只是指尖壞心眼地加重力道一擰。
“介……唔,不介意。”
窗外黑夜如墨,墨裡藏著混沌。
紀苒柚和顧沉打了個膩膩歪歪的電話,掛了語音刷完牙出來,好不容易準備早睡時,秦黛的電話又進來了。
“啊”一聲大長音嚇得紀苒柚將手機舉遠:“怎麼了黛比?”
“我剛剛從外面回學校,你知道我看見誰了嗎?”
秦黛覺得不可思議:“我竟然陶冶送裴夢涵回寢室?絲絲和陶冶不是分分合合又在一起了麼?陶冶什麼鬼啊?劈腿?”
紀苒柚眼睛都不眨一下:“人家腿多隨便劈,我們就不要蹚渾水了……話說你這麼晚在外面吃宵夜,和徐巍一起嗎?”
“嗯”一聲應下,秦黛道:“我想找機會表白,可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故意,我好像一直沒有這機會。”
秦黛想表白,紀苒柚不意外。
沒機會?紀苒柚漸漸蹙起了秀氣的眉。
很多時候,第一印象真的可以決定兩個人的後續關系,就像是秦黛柚子和程絲絲的貌合神離,又像秦黛和柚子的鐵瓷。幫她鋪床,通廁所下水道,一個人換桶裝水,到後來喜歡上徐巍,拋下一顆漢子心一面自我吐槽一面學化妝,再到後來學滑板、學吃辣……
秦黛之於紀苒柚是“黛比大保姆”,更是默契相通的閨蜜。
“總歸有機會的,”紀苒柚斟酌用詞,“其實吧,男生思維有時候並沒有我們想象中那麼遲鈍。”
“那你和男神怎麼在一起的?誰表的白?”
紀苒柚脫口而出:“我啊……不對,是他,不對,其實算是我?”
兩個人在一起才多久?誰表的白都記不清了?
西大盞盞燈光排成一路,暈黃朦朧的色度渲染出一條天上的街市。
秦黛走在其中,冷漠地攏了攏圍巾:“對方拒絕您這碗狗糧並向您丟擲一個大寫的逼供。”
“真的不是故意忘記,”紀苒柚辯解,“是我給他表白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了,他說表白這種事,要男孩子來做。”
用腳趾都能猜出打斷的姿勢多麼無法言喻,秦黛腳下步子小了丁點,枯黃的落葉被腳尖碾出式微的“嘎吱”聲。
“苒苒,其實我有點理解程絲絲和裴夢涵當初的心態了。”秦黛說,“家庭環境好父母寵愛暫且不說,就男神那種自持高冷貴,不食人間煙火的主都能一眼看到你,偏偏一眼看到你,看到眼裡只有你,真的讓人妒忌。”
和你不好的人,會在蜜裡藏刀。
和你好的人,會把刀尖用蜜裹鈍。
很明顯,在紀苒柚的世界裡,秦黛屬於後者。
“那請問一隻棒棒雞,一個我家樓下巨好吃的手工春捲和老紀出品的紫薯條可以安撫您否?!”
“不可以,”秦黛端架子,“表白不成功的我,需要的春捲數量是……兩個!”
“好嘞!”
聽著二複大大學店裡小二的口氣,秦黛“噗嗤”一聲,笑逐顔開。
紀苒柚的原則是做人留一線。
知道那天的混混並非偶然,她為顧沉臉上撓的那一條口子氣極。知道那人是陶冶也是夜逃後,她思忖良久,最後對楚冰河說:“他劇那樣已經很慘了,再加上有八卦說康元那邊有人黑了他錢,善良一點別逼人家封號退博,買點什麼評論轉發的水軍就可以了。”
楚冰河問:“要多少?”
紀苒柚:“馬上過年了?就四捨五入2000條吧,每條博套餐那種。”
楚冰河:“……”
他的堂妹,果然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