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是啊,怎麼了?”
聽到這陣回答,我心頭一振,拔腿就朝外追了出去,可等我追到門口的時候,這個人早已失去了蹤跡。
見我匆忙跑出旅館,張晉也下了車,走到我身旁問道:‘怎麼了?’
“有人利用張賢聲的身份證在這裡開過房間,剛剛才跟我擦肩而過,可就只有一分鐘的時間,就不見了。”我呼著大氣,直朝周圍看去,氣急敗壞的說道。
緊接著,我和張晉在追查其下落無果之後,便折返這間旅館,讓前臺將我們帶到了那個人的房間之中。
只是,當我在開啟這房門的那一瞬間,竟在房內發現了一副全身赤果的女人畫像。
只見這個女人背朝著我們,脊椎處竟浮現出一道紅色的溝壑,而其四周更是血色四溢。
“又是一副?”張晉站在門口,眉頭深鎖的說道。
“快,通知李西城,全城緝拿陳炳城,他很可能還有下一個目標。”這幅畫看的我觸目驚心,看來,陳炳城的反偵察意識,比我們想象中要高出了許多。
我們在房內除了發現了這幅畫作之外,其他也就只有一些顏料,除此之外,發現的東西少之又少,看來,就算在這種暫時解除警報的環境中,陳炳城也是非常謹慎的。
緊接著,我和張晉就帶著這幅畫像回到了隊裡。
因為陳炳城的出現,隊內原本就緊張的氣氛變得更緊張了起來,在這諾大的刑偵大廳內,數名刑警坐在電腦前看著監控,查著資料,列印,送檔案的人更是健步如飛,但就是沒有一丁點兒聲音。
“怎麼樣?這就是那副畫?”就在我們回到隊裡的第一時間,李西城也快步從樓上下來,這風風火火的就走到了我們面前,看著我們手上那幅畫嚴肅的問道。
我點了點頭,直和張晉將這幅畫拿到了他的辦公室內,之後,靳巖也從IT室拿著一份檔案走了過來。
“頭兒,那間旅館周圍的監控我都查過了,按照葉楊的描述,我在同一時間調查了周邊的五條大路,除了一開始在建南路看到過和他描述及其相似的男人之外,其餘的路面資訊,幾乎沒有但在這兩條大路中間有一條死衚衕,路雖封死,但衚衕內的牆不高,再加上堆積了很多雜物,一個成年人完全可以輕而易舉的爬上去再利用死衚衕外的筒子樓逃脫。”
說到這裡,靳巖頓了頓,緩了口氣繼續說道:“那條衚衕不易發現,應該不可能是偶然經過才從其內逃脫,還有,你要我查的那個女人也有訊息了。”
說話間,靳巖直將手上的檔案朝李西城遞了過去,繼而說道:“陳瑤,五年之前考入江北藝校,年年成績雙A,被其導師稱之為天生的藝人,大三那年,陳瑤被某經濟公司看上,邀其出道,並在當年,舉辦了一場聲勢浩大的新人釋出會,可當天陳瑤並沒有到場,第二天,她的屍體就被人在江北南區江南大道的樹叢中發現,這個案子,直到現在都還沒有破。”
我側頭朝靳巖看去:“為什麼?”
後者搖頭道:“按照陳瑤室友的說法,陳瑤在出事當天接到了一通電話就離開了寢室,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因為當年並沒有監控,警方的蒐證也受到了阻礙,出了校門後的陳瑤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要不是當年,江南大道處有施工地段,工人在路邊方便時發現了陳瑤,估摸著現在都找不到她的蹤跡。”
我從李西城的手上接過了陳瑤的卷宗,然而,當我看到她那張證件照後,頓時心驚了一下。
這時,李西城也湊了過來,她看到這張證件照後的反應有些大,只見其往後退了一步,這更是結結巴巴的指著我手上的這份檔案,道:“是……是……是……就是她,我在甄源的病房裡面看到的那張鬼臉,就是這個女人,我曹,不會真見鬼了吧?”
我和靳巖及張晉都跟看著一隻猴子一樣看著李西城,後者似乎也覺得這樣不太妥當,當即冷靜了下來,輕咳了兩聲,低聲說道:“咳,既然這個女人和我那天在窗外見到的那張鬼……那張人臉長得一模一樣,而她又是陳炳城的親生姐姐,那麼這個女人,應該也和這個案件有關,但,這件案子會不會太複雜了?”
我搖了搖頭,說這其實一點兒都不復雜。
所有的案件,都是有源頭的。
我們只要追溯源頭,一切東西,其實都很好解釋。
“怎麼解釋,你倒是說說看?”李西城白了我一眼,順勢說道。
我笑了笑,指了指這份卷宗,道:“在陳炳城來到江北讀書之前,他心中的怒火總還沒有燒起來吧?”
“嗯,說下去。”
“陳瑤自小就被其父母送到了親戚家撫養,但這並不影響陳炳城和陳瑤的關係,兩人住的及近,而且據其父母所說,這兩個孩子都不知道對方的身份,再加上陳炳城在陳瑤一家搬來江北之後,毅然決然的考上了江北美院,這是為什麼?”我輕聲問道。
靳巖看了我一眼,頓時眉頭一皺,驚愕的說道:“是要去找陳瑤?”
我點了點頭,道:“陳炳城的家鄉離江北雖說不遠,但以陳炳城的高考分數線,完全可以去距離他們老家只有二十分鐘,而且還是國內前三的A市美術學院深造,完全不比屈就來江北,所以,他來江北只可能來找陳瑤。”
他們兩個人自小長大,互相都不知道對方是自己的兄弟姐妹,而且據陳炳城的父母所說,陳瑤自小就很懂事,每一次家人不在的時候,她都可以很好的照顧弟弟,有人欺負陳炳城了,她就像是一個大姐姐一樣保護他,在這種環境下滋生的陳炳城自然內向,因為從小就開始依賴著陳瑤,這種感覺,不能說是喜歡,但卻也可以說成是一種信仰。
陳瑤應該是陳炳城在這個世界上唯一信賴的人,我無法想象,當他知道陳瑤死後的反應是怎麼樣的,但他當時一定很痛苦。
而且,只要看看甄源那張臉就應該知道,陳炳城心中的第一,並不是甄源,而是陳瑤。
換一句話來說,陳炳城之所以會那麼賣力的賺錢,僅僅只是因為甄源長的像陳瑤,他不想再一次讓陳瑤離開自己而已,而甄源,從來就是陳瑤的替代品。
這樣,就能解釋為什麼他不去報復甄源,而去報復那些給自己戴綠帽子的男人的行為了,因為從始至終,陳瑤不管對他做什麼,他都不可能會去傷害陳瑤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