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上出現的楊嫚，其實是一個模擬人頭，可這也只是細節問題啊！”

“你看時間！”

我一看，原來這是在楊嫚遇害之前半個月就購買了，正常調查的話可能不會注意到這麼久遠的記錄，這意味著什麼呢？

衛琛從桌子後面走出來，“雖然案件的碎片還沒有收集齊，但我們已經可以把案件的全貌大致勾勒出來了！李東確實有把柄在陳勝手上，可能是李東和楊嫚偷偷戀愛，也可能是別的，重點是李東為什麼要買這些，還有陳勝購買的偷攝器材是怎麼一回事？”

衛琛豎起一根強調的手指，“這兩個男人合夥，捏造楊嫚偷人的證據，是陳勝為了在離婚的時候多撈一筆！夫妻雙雙偷人，加上店鋪的股權問題，可想而知，那段時間夫妻二人的關係極度惡化。”

“”那天晚上楊嫚發現了陳勝去小三那裡，上門捉姦，期間與二人發生爭執，某人推了她一下，具體是誰推的其實不重要。”

“為什麼不重要，就算是誤殺，也要確定行為人。”

“我說不重要是因為……當時楊嫚根本沒死！”

“啊？你是說陳勝事後補刀？”

“這個事後是隔了相當久，為什麼我這麼說，是因為楊嫚胃裡的藥物，已經消化了三個小時，剛剛我打電話詢問過醫院，醫生說那種藥有安定成分，一般都睡前服用，楊嫚白天要工作，她不可能白天吃這種藥。”

“通知二人的證詞，捉姦發生的時間是晚上八點左右，那時楊嫚並沒有吃藥，據此推測，當陳勝把楊嫚抬出去之後，昏迷的她醒過來了，二人或許大吵了一架，隨後楊嫚回家去了，服藥睡下，這時陳勝起了邪念，他先回到小三那稱屍體已經處理掉了，然後回到家，將妻子殺害！”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

衛琛接下來的行為讓我震驚了，他抓住我的手，放在自己的後腦勺上，我摸到一個圓圓鼓鼓的東西，像是……腫包！？

衛琛說：“我是拿桌子試的，會暈上好一會，但不致死，人的頭蓋骨還是挺硬的。”

我大驚失色，“你怎麼能拿自己作這麼危險的測試，萬一你出事怎麼辦？喂，你現在頭暈不暈？要不要去趟醫院？”

“好啦好啦，沒事的！”衛琛笑著撥開他的手，“我又不是傻子，我是逐步增量測試的！”

我腹誹，拿自己的頭撞桌子，這還不叫傻子？

“知道我為什麼這麼肯定嗎？”衛琛神采奕奕地說，“因為剛剛在審訊室裡，陳勝問了一句‘誤殺判多少年’，這句話洩露了他的內心！按照他的計劃，要麼瞞天過海，要麼被查出來只判個誤殺！”

我思考著他的話，“你的意思是，陳勝故意營造一個誤區，讓警方的注意力放在是艾婭推了楊嫚，還是陳勝推了楊嫚這個二選一的問題上！可實際上，誰推的都無所謂，因為楊嫚是在那之後死的！”

衛琛坐下來，掏出根菸，“我已經和技術中隊打過招呼，鑑定死者身上的微量物質，楊嫚在家裡遇害，她身上、現場肯定會留下一些細微的痕跡，這些痕跡就是定罪的證據！”

我仍然不敢全盤相信，只能說：“好吧，我拭目以待！”

當晚艾婭就被放回去了，臨走之前，衛琛問她：“那天晚上，你還記得陳勝是開什麼車處理屍體的？”

艾婭想了想，道：“我不記得他有沒有把車開到門前，可能是把屍體抱到停車場，然後再……”

衛琛點了點頭，越發肯定自己的推測。

隔日一早，技術中隊去陳勝家中取證，這一回比上回更加細緻，陳勝顯然處理過現場，一開始沒什麼發現。

後來有人在床底下發現一截折斷的指甲，這個發現鼓舞了大家，後來他們又找到一個枕頭（枕套已經被換掉了），枕芯裡面卻檢出了唾液酶。

進一步化驗證實，指甲是屬於楊嫚的，枕芯裡也是楊嫚的口鼻分泌物，毫無疑問，這個枕頭曾被死死地壓制在楊嫚臉上。

這個重要發現，正是衛琛推理中缺失的關鍵部分，案件真相昭然若揭，我佩服極了，說：“太強了，如果不是你提出這個方向，技術中隊根本不會想起來去查這個證物！你到底是怎麼推理的，教教我唄！”

“其實我也是跟陳隊長學的，他不是經常說，換位思考，想一想自己是罪犯，怎樣才能把犯罪收益最大化！對於陳勝來說，他的犯罪收益最大化就是——警員要麼查不出來，要麼查出來了也是誤殺，不必蹲幾年大牢！當然嘍，還是你那句‘羅生門’啟發了我！”

後續調查揭開了案件的全貌——

李東私自挪用店內的款項，被陳勝發現，錢已經被他拿去賭掉了，還不上。

當時陳勝和楊嫚正鬧離婚，陳勝想了一招，叫李東去勾搭楊嫚，然後留下證據，將來離婚直接叫楊嫚淨身出戶。

李東照他說的做了，可是偷情人的過程中楊嫚過於謹慎，啥證據也沒留下，（也有可能是李東故意的），李東告訴陳勝之後，陳勝火冒三丈，大罵他是廢物，想白睡他老婆。

李東為了補過，想了一個刁鑽的點子，弄個假人，去他和楊嫚偷人的地方拍照，反正偷人是事實，到時候在民事法庭上拿出照片楊嫚也無可否認，這就如同影視中的補拍。

4月上旬，狼狽為奸的二人把照片拍好了，陳勝開開心心地去找小三偷人，和她保證過段時間一離婚就娶她進門，讓她當闊太太。

哪知道樂極生悲，那天晚上，提前下班的楊嫚發現丈夫行跡可疑地去了同一小區的某個公寓，在門外一聽發現他居然瞞著自己包了小三，頓時怒不可遏，敲開門進去，上演一場狗血的抓姦劇情。

楊嫚罵艾婭是臭不要臉的，打她一耳光，然後陳勝居然打了楊嫚一耳光，二人推搡起來，楊嫚被陳勝推到了臺階上，暈厥過去。

艾婭嚇壞了，陳勝起初也以為楊嫚死了，叫艾婭先進屋，自己來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