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就已經說過了,前塵舊事再不提起沈知寒,如今帶著洛茜茜來這家餐廳,明顯是有了些新的打算的。
“好端端的你帶著她們來這家餐廳做什麼,難道是這裡又有了什麼人?”看著洛茜茜和沈安然兩人笑眯眯地一起走了出去,洛子宴扯了扯自己的領帶,看起來似乎透露出了一抹煩躁。
看著坐在臺上彈奏著鋼琴的男人,沈知寒只是輕輕抿了抿唇,自己能做的該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日後的路究竟想如何走,還是要看那丫頭自己如何想的。
“你知不知道她的父親究竟是誰?”
這輕飄飄的問話從沈知寒的口中落下,讓洛子宴略微得了一下,幾乎是不必多想的,那個名字便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除了蕭正這樣的混蛋,還有誰會做出這種事兒?
“以愛之名行苟且之事,這種愛是最荒唐不過的了,別跟我說,你如今覺得這樣的愛也是不錯的,我想茜茜只願意待在家裡。”洛子宴的眼神也盯住了那個彈著鋼琴的男人,瞳孔驟然緊縮。
洛茜茜跟沈安然兩人牽著手笑眯眯的走了過去,還特意挑了個極近的地方,聽著蕭正彈奏鋼琴曲。
還是沈安然率先發現了有些不對的地方,伸手拉了拉洛茜茜的手,眼波流轉倒是有些許疑惑:“你有沒有感覺這個人看起來有點眼熟?”
一身裁剪的十分合體的西裝,這衣服的布料看起來跟沈知寒的有異曲同工之處,這黑色的帽子將他的面容盡數的壓了下去,他甚至不需看著眼前的譜子,便能夠彈奏出這美妙的鋼琴曲。
“我聽著這曲子感覺略有些許耳熟,我好像是在什麼地方聽過的。”眨了眨眼睛,對於這首不知名的鋼琴曲,洛茜茜莫名的便生出了幾分親切來,低低的開口。
聽見這話的沈安然眼皮微跳,隱隱感覺有些不大好的事情,下意識的就牽著洛茜茜的手打算離開,與此同時,洛茜茜的手機也響了。
“你瘋了?”一面焦急地撥通著洛茜茜的電話,一邊兒看著沈知寒,洛子宴溫潤的表情,此刻倒是有了一絲的破裂。
那丫頭如果當真去了蕭家,不說別的蕭輕就足夠讓她好好的受受苦了,從小養在他們洛家人手上的金枝玉葉又怎能夠隨意被人給欺辱?
“茜茜。”鋼琴曲緩緩的停了下來,洛茜茜本來手忙腳亂的想摸出自己的手機,此刻聽見了這個老者的聲音,面上的表情微微一顫,直勾勾地盯著他,似乎還帶了一些打量。
這個聲音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會忘記的,瀕臨死亡之時,也是他一直在自己的耳邊輕聲低語,自己才從閻王殿裡走了出來。
“茜茜,不管你承認不承認,你都是我的女兒,無論你想不想要,蕭家的一切始終有你的一部分。”
突如其來地將洛茜茜的身世宣告在了眾人的眼前,洛茜茜看著沈安然有些精彩的眉眼,一時之間倒有幾分手忙腳亂,手上的包包直接落在了地上,沈安然想去握著洛茜茜的手,可是卻被洛茜茜冷不丁地推開了,她身子有些顫抖地向後退了兩步,直接便拔腿往外跑。
“茜茜!”沈安然想追過去,可是卻看著臺上的人無動於衷,雖然眼中有幾分自責,可是更多的卻是一股淡定的隨意,好像並不關心洛茜茜的生死,沈知寒和洛子宴兩個人從樓上跑下來,他們面對蕭正的時候,臉上甚至沒有一絲的驚訝。
沈安然也覺得自己的身子有些發抖,看著他們的眼神愈發的覺得陌生:“小叔叔,這件事情從一開始你就是知情的,對不對?”
“這件事情是你一手策劃出來的,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啊?茜茜這樣難道就不好嗎?”
“安然,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也就算了,從今天開始起,你就只需要跟著米歇爾好好的學習你該學習的東西,至於她所落下的那些課程,我會想辦法幫她補回來的。”沈知寒的話決絕之中甚至還帶了一絲的冷漠,不知為何沈知寒會做出這般反常的事情,甚至不惜讓洛茜茜直接面對蕭正這樣的人。
沈安然看著沈知寒,洛子宴的眼神也依舊在沈知寒的身上盯著,只是悠悠地嘆了一口氣,卻有了幾分瞭然,希望她能自己想通吧。
對於洛茜茜而言多一個身份並不是什麼壞處,更何況蕭輕如果當真知道了,這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臉上的表情也必定十分精彩。
“你不能出手,所以你就希望那丫頭能夠把所有的一切都繼承過來?”眉頭微微挑了挑,洛子宴坐在沈知寒的身旁,篤定的開口。
血脈親情是不可能被人給割斷的,洛茜茜一直都沒有狠心去拒絕蕭正,也在印證著這一點,更何況救命之恩,那丫頭是個恩怨分明的性子,沈知寒只不過是推波助瀾了一把。
穿著高跟鞋往外跑極其的吃力,洛茜茜跑出去之後才默然發現自己眼前的一切,滿滿的皆是陌生,從未曾來過的這條街,川流不息的街道,還有那些車子,行人匆匆忙忙,卻沒有一處是自己的歸途。
洛茜茜蹲在了那裡,雙手緊緊地抱著膝蓋,眼眶泛紅,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那個時候為什麼要跑,甚至為什麼會覺得難堪。
大雨傾盆而下,本來那些匆忙的行人此刻倒是更加著急的,東躲西閃角落之中的洛茜茜很快便淋成了落湯雞,一把雨傘慢慢的擋在了她的頭上,甚至還有一個溫暖的外套和一個溫柔的聲音。
“小丫頭一個人躲在這裡是要幹什麼?淋溼了身子到時候撐病的,可是你疼痛的也是你,咱們女人啊就要對自己的身體好一點。”
方思瑤面上的笑容格外的真誠,然後便將手上的保溫杯費力的扭開了散發著淡淡的熱氣的紅糖水,甚至還有一種格外的香甜:“喝點水吧,這個時候是最要小心自己生病了的。”
“我……”洛茜茜眨了眨眼睛看著她,這樣淡淡的溫柔,著實令人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