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以?住處我會想辦法的。”
“你要是跟我們客氣,我和你老師可就更傷心了。在我們心裡,你是我們兒子的姐姐,是我們家的老大。父母給自己的孩子找住處,有問題?”
“你們幫我找好房子就已經很好了,房租還是得我自己交。”
“我和你老師家境都不錯,這些年我做生意,你老師有工資,多少也有些積蓄,這點房租我們還出得起。你不用擔心我們。”
“您和老師攢點錢也不容易,不能都這麼花了。”
“都跟你說了,我們不缺錢。再這麼推來推去的,我可就生氣了!”
蕭暮雪只好把鑰匙裝了起來:“謝謝師孃!”
“又說見外的話!你在那邊遇到了困難,要第一時間告訴我們。小賣部的電話你是知道的,隨時可以打給我。”
“我記住了。老師就不怕我撐不過三個月?竟然簽了兩年的合同。”
“我都相信你能行,何況那個拿你當寶貝的老師?”
“那我可得好好加油了。”告別了劉雨燕,蕭暮雪直奔車站,歸心似箭。到家已是夕陽西下,彩霞滿天。
奔跑在鄉間的小路上,聞著熟悉的泥土香,蕭暮雪耳邊有數百隻鳥兒在齊聲歡唱。還是這裡舒服!就連莊稼地裡新上的土肥的氣味,都是那樣叫人懷念。那扇朱漆的院門在風雨的侵蝕下已有些斑駁,在陰雨的天氣裡看去便是歲月滄桑的佐證。大白橫臥在門口,警惕地豎著耳朵,儼然是守護者的模樣。院裡院外的花枝與樹枝枝蔓蔓地糾纏,密密地遮住了牆體,只留下滿眼的綠色和嬌豔的花朵。
大白聽見腳步就睜開了眼,見是老相識,縱身撲過去,又是蹭又是拱,好一陣撒嬌。
“好久不見,想死你了!”蕭暮雪一手抱著大白,一手去推院門,興沖沖地叫道,“爺爺,爸爸,媽媽,我回來了!”
相思鳥在樹梢打盹,院子裡異常安靜。
“媽?”蕭暮雪提高嗓門叫道,“爸?”
藥房裡出來一個人,竟是葉寒川。“暮雪?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我不能回來?倒是你,你們學校早就收假了,你怎麼還沒返校?”
葉寒川眼神慌亂,似有難言之隱。
蕭蘭樞拎著藥罐從廚房出來:“暮雪?後半晌我才打電話到你們學校,怎麼這會就到家了?”
“您打電話給我了?”蕭暮雪盯著藥罐,心臟狂跳,“誰生病了?”
像是回答她的問題,劇烈的咳嗽聲從蘇世安的屋子傳來,接著就是蘇婉言的聲音:“雪兒,你快進來!”她的聲音失去了往日的平和,十分急促。
爺爺?蕭暮雪撒腿就跑,幾個跨步就進了臥室。“爺爺!”
蘇世安雙眼緊閉,形容枯槁,精神頹靡地斜靠在枕頭上,完全沒有往日的矍鑠與容光。聽到蕭暮雪的叫聲,他吃力地睜開眼,那眼神也宛如蒙了塵的燈,昏暗不明。“雪……雪兒,你回來了!”
蕭暮雪撲倒在床邊,眼淚撲簌簌滾了下來:“爺爺,爺爺您這是怎麼了?”
蘇婉言擦去眼角的淚,哽咽著說:“爺爺生病了……”
“我知道他生病了!是什麼病?”
蘇婉言期期艾艾地,就是不說。
“媽!”蕭暮雪蹭地站了起來,“快告訴我!你不說,我就去問寒川。”
“別!別去問他,別為難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