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林家人果然讓服務生挨個敲門,把我們請去大廳。
凌晨從山上回來之後,我只睡了兩個小時,臉上的妝已經花了,被叫醒的時候,模樣有些難看。
許易今沒讓來叫的服務生看見我,他抵在門口,衝外邊人說:“收拾一下就出去。”
隨後便關上門。
我已經從床上坐起來了,他回頭看我,說:“可以再睡一會兒。”
“不睡了。”我套上鞋子,整理好身上的禮服,把臉上的妝容擦拭乾淨。
又用屋子裡的瓶裝食用水漱了口,便隨著許易今出門。
他看起來倒是比我整潔很多,有條不紊的。
到了一樓的宴會廳,已經有不少人都坐在這候著了,我和許易今坐回昨天的地方,正好撞上我爸,他眼底有一片烏青,看樣子是沒睡好,衝我們說:“這林家膽子也真是大,敢把我們關在這裡一整晚。”
我和許易今沒多說什麼。
眼見著人來的都差不多了,劉世琛就坐在我們不遠處,劉父劉母在他左右。
我看了他一會兒,也不知道他是沒注意到我,還是故意的,總之一直沒往我這看。
“還惦記著他?”許易今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
我立馬收回視線,搖了搖頭,反駁:“我就是看看,沒有別的意思。”
“劉世琛昨晚可是沒派上一點用場。”許易今朝他望過去,眼睫毛輕輕煽動著,“至少現在,他沒有辦法保護你。”
我什麼也沒說。
林家的人沒讓我們等太久,人差不多都到齊了,便有服務生開始給每一桌上菜。
林父站在臺上,半鞠著身子,用臺上的話筒賠笑說:“昨天實在對不起各位,我們林家沒有冒犯之舉,純粹是因為方圓百里內都斷了電,擔心大家深更半夜回去出什麼事兒,迫不得已才把大家留在這的,還希望大家莫怪。”
這個理由,未免太牽強了。
說什麼方圓百里內斷電,昨天晚上,我還見著別墅外頭有路燈亮著。
更何況,就算是擔心,也沒必要找人把這裡全都鎖起來,看守著。
“這個理由真夠蹩腳的。”我對許易今發起牢騷。
他拿起筷子,從桌子上給我夾了菜,放在唇邊輕吹了片刻,熱氣騰騰的往上升,有水霧蒙在他的眼裡。
他將菜給我餵了一口,笑著說:“畢竟沒出什麼事,雖然把所有人關了一晚上,但只要林家道歉的態度端正些,又有劉家幫襯著,其他人也不敢真的對林家做什麼。”
“這件事,就這麼高高拿起,輕輕放下?”我把嘴裡有些偏辣的菜給吞下去。
許易今但笑不語。
不管臺下有多少怨言,林父在臺上依舊掛著得體的笑,十分誠懇道:“我們林氏這段時間也算是蒸蒸日上,如果在場有哪家企業想和我們林氏合作,我通通讓利三成,以表達我的歉意。”
不愧是老奸巨猾的商人,就這麼一席話,讓臺下的人紛紛面面相覷,沒幾個再有抱怨了。
對其它企業來說,只是在這待上一晚上而已,沒什麼太大的損失,哪裡有利益重要。
林父後來又說了些客套話,我幾乎都是左耳進,右耳出。
許易今也沒怎麼聽,光顧著給我夾菜。
林家人這回是下血本了,今天又把席面重新操辦了一回,這一次倒是像樣多了,沒再出現什麼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