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曉,你攔著我做什麼?這臭蘿蔔居然敢打我,你看,打的我臉現在還痛呢!”蘇頡憤憤地指著自己紅腫的臉,不滿道:“這傢伙就是欠揍!我吃東西關他什麼事了!要他管!”
“先生在講堂上憚心竭力地講課,你不聽也就罷了,以前睡覺也沒人管你,但今天你上課偷吃東西就不對了!我為何不能說你!”羅伯依舊不服軟,很是硬氣回應道。
“好啊你,裝什麼讀書人呢你!你不過是一個小娘生的!在我面前裝什麼品行高尚的好人?”
“你!你就是……那你就是個粗魯的小韃子,你爹比那些北方茹毛飲血的韃子都要野蠻!”
“別吵了!”阿曉終於忍不住了,即使是他再老實,也實在聽不下這些問候父母下流粗鄙的話,揚起手掌一人給了一巴掌,巴掌打的時候還帶上了一道元氣,直接就將還在爭吵中的兩人給打的愣在原地,傻傻地看向阿曉。
“阿曉,你打我幹嘛,你打他啊?”蘇頡一臉茫然。
“你們兩個瘋了?這就是一件小事情而已,蘇頡你有必要下死手?羅伯他不就是告了你一次狀嗎?你為什麼罵她母親?罵人不帶父母,蘇叔叔沒有教過你嗎?還有你!羅伯!作為一個同窗,你可以私下指出蘇頡的不對,也可以下課再和趙先生說這件事,為什麼要當著大家的面指出蘇頡的不是?”
“我讓他打了一拳,是我要他回我一拳的,阿曉你沒有必要管我!”
“沒有必要嗎?一拳下去你昏過去了怎麼辦?書上說三人行,則必有我師焉,今天蘇頡、我、梵煙都在這裡,夠不夠當你老師?”
“你……但是蘇頡上課吃東西就是不對!我媽曾經告訴我,當學生就要有個學生的樣子,就是不能上課吃東西!”
蘇頡露出了一個譏諷的神情,嗤笑道:“就會說我媽我媽,你怎麼不讓你媽來上學呢?”
“你!”羅伯作勢又要上來打蘇頡,蘇頡也毫不示弱。
“好了好了!都少說一句!”梵煙連忙跑上前,把又要扭打到一起的兩人拉開,二人見到有女孩子來阻止,才有些剋制地住了手。
梵煙將兩人拉開,勸道:“你們別吵了,大家都是同窗,有什麼吵的?羅伯你給蘇頡道個歉,蘇頡,你以後別罵羅伯了,就這樣行嗎?”
羅伯心裡依舊很氣憤,他知道自己的氣憤來自何處,雖然蘇頡不知道事情的緣由,但他實在不該侮辱自己的母親。
他看了看蘇頡有些紅腫的臉,今天兩人都在這勸解,他也不好說什麼,最終躬下了身子,說道:“對不起,蘇頡,我今日不該打你,不過以後你還這樣侮辱我的母親,我還是會往你的臉上招呼。”
“算你識相,今天有阿曉和梵煙在這裡就饒過你了,你小子以後給我放尊重點。”蘇頡白了白眼,嘴巴得意地翹得老高,但是又不小心牽扯到了臉上的腫痛處,嘶牙咧嘴地說著喊痛。
羅伯看他這副模樣,也是笑了出來,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睛裡流露出了一絲落寞的眼神,謝過阿曉和梵煙兩人便轉頭離開了。
在黃昏中太陽星的照耀下,巷子裡孩子那瘦小的影子被拉的極長,阿曉看著離去的羅伯的身影,想起了剛才那個落寞的眼神,那個眼神,他自己也有過。
那眼睛裡有著一種叫做思而不可得的東西在裡面。
阿曉撓了撓頭,想起了一件事情。
去年中秋節晚上,自己翻來覆去睡不著,於是搬來凳子在院子裡望著天上的月亮,看了許久,爺爺也起了身,緩緩地坐在了自己身旁,爺爺笑著問自己為什麼睡不著,在想些什麼?
阿曉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只覺得看著天上圓圓的月亮,腦子裡就亂糟糟的。於是他乖巧地向老道士問道:“爺爺,世界上每個人都有父母的麼?”
老道士愣了愣,沒有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
阿曉沒有理會老道士的反應,繼續說道:“爺爺,既然我是被你撿來的,那我也應該是有父母的吧?他們為什麼不要我呢?”
“也許是他們有他們迫不得已的原因,誰願意拋下自己的孩子呢?”
“爺爺,我每次看到蘇叔叔帶著蘇頡出去的時候都會牽著他的手,我想問下,為什麼一定要牽著蘇頡的手?”
“因為他怕自己的孩子走失啊,再有小些的,不知道走路的技巧,弄的一身泥水,這也需要父母牽著。”老道士耐心地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