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雙眼無光的看著床頂,她為什麼沒有死?以為自己就這樣死了,是不是就可以去陪阿楚了。是不是如果自己不打阿楚那一巴掌,阿楚就不會離開的這麼早?
一行清淚延著臉臉頰滑落,弄溼了兩邊的青絲,更打痛了把一切看在眼裡的耶律狐邪。室內沒有靜的沒有一點聲音,甚至靜的能聽到彼此的心跳。
幽幽側過頭,彼岸空洞的眸子直直掃向耶律狐邪,一個多月沒開的口,慢慢動了動,“讓我離開吧。”
聽到她的話,耶律狐邪激動的把她緊緊摟在懷裡,神情悲痛,更多的是絕望,“不,本王不會讓你離開,在也不會讓你離開。彼岸,不要離開本王,本王不能不能沒有你。”
“我知道,本王知道你心裡愛的是狐楚,但是本王不在乎,只要你能留在本王身邊,只要不離開我,不要離開”耶律狐邪語無倫次的哀求,稱乎也變來變去,全然沒有發現自己甚至聽到她要離開,渾身也在顫抖。
彼岸木然的任由他緊緊摟著自己,淡漠的開口,“這裡不屬於我,難道你真的想日日看到一個沒有知覺的人嗎?”
耶律狐邪抬起放在她脖子間的臉,一臉呆愣著看著她,這時彼岸又淡淡的開口,“這裡不適合彼岸,而且這裡有太多的回憶讓彼岸會窒息,讓彼岸離開吧。”
慢慢鬆開她,四目相對,誰也沒有退讓的打算,最後耶律狐邪起身,冷然的背對著床上的彼岸,沒在說一句話,決然的推門離開。
彼岸苦澀的揚起嘴角,對於他的溫柔,她明白。雖然不希望傷到他的心,可是卻一次次傷害他,但是感情這樣的事情,不是在做生意。
他對自己的好,讓她感動,卻不能讓她去愛,因為心已經給了別人,還哪來的心去給他?嘆了口氣,從床上起身,推開木窗,寒氣霎時迎面衝來。
“小妹,你這又是何苦呢”李銳剛不知何進走進來,將窗子關上,然後回頭一臉疼惜的看著她。
剛剛他聽說妹妹醒了,便往這裡趕來,哪裡知道正好遇到一臉失落的耶律狐邪,問清原因才知道是怎麼回事,卻是更加心疼這個妹妹,為何她的感情就這樣的折磨人?
彼岸將自己埋在兄長的懷裡,閉上雙眸像只乖巧的小貓,任兄長輕扶著自己的散落下來的長髮,這個她唯一的親人,一直保護著自己,而自己卻總讓他為自己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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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與突厥的邊界處,一抹紅影縱身在馬背上,只見她冷冷的看著匈奴王庭的方向,冷揚起的嘴角,更多的是釋然。
此人正是被放逐出宮的突厥郡主毗樂兒,她目光最後落到自己身後的馬車上,嘲弄的嘴角揚的更高,沒想到毗納都哥哥竟然會主動給自己來信,讓被趕出宮的白鑫蘭以自己義妹的名義,跟著自己一同回突厥。
當然讓自己這樣做的條件就是收自己為側妃,雖然很不喜歡 白鑫蘭,就連彼岸中毒也是自己做的手腳,誣陷到白鑫蘭身上,但是隻要成了毗納都哥哥的側妃,在慢慢收拾沒有身份地位的白鑫蘭豈不是更好?
而且看她對耶律狐邪也是心喜歡 ,被自己心愛的男人誤解,只怕心裡更痛吧?痛只是剛剛開始,以後讓她不好受的日子會更多。
“駕”毗樂兒揚起嘴角,策馬向突厥而去,身後的馬車也緊緊的跟上。
邪單于繼承六年,傳位於獨子耶律烈,左賢王耶律狐曹輔政。
匈奴王庭後宮內,所有的宮女大氣不敢喘的跪在地上,生怕一不小心,而受罰。李銳剛走進來看到的正是這一幕,奴才跪 了一地,室內的東西也扔了一地,跟本沒有立足的地方。
“怎麼回匈奴這段日子,你的脾氣漸長?”雖然一直高高在上,可是從未對下人使過臉色的他,實在不喜歡靈雲這個樣子。
靈雲本就一臉的委屈,被他這麼一說,淚瞬間流了下來,“是,是我不好。可是邪哥哥和彼岸姐姐為什麼連這點日子都不等就走?難道說我在彼岸姐姐心裡真的不重要嗎?”
李銳剛嘆了口氣,走過去將哭得滿臉淚痕的靈雲摟在懷裡,想著這段日子裡來發生的事情,他們不等自己和靈雲舉行婚禮也屬正常,必竟這裡有著讓他們太多傷心的回憶。
“李大哥,你說彼岸姐姐他們會去哪裡?”靈雲在李銳剛懷裡抬起頭。
“可能是在有彼岸花的地方吧”也許只有那裡才能讓小妹找回以前的她,而一直陪在她身邊的耶律狐邪也會明白小妹就像那如火如茶的彼岸花一樣吧。
靈雲不明白他在說什麼,卻也沒有開口,靜靜的靠在他懷裡,這個自己追了四年的男人,讓自己長大成熟的男人,她一直走不進他的心裡,她明白。
雖然想知道他心裡的那個人是誰,但是她怕自己開口後,兩個人就在也回不到現在這個樣子,但是不倫他心裡有的是誰,只要能呆在他身邊,她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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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花,惡魔的溫柔。傳說中自願投入地獄的花朵,被眾魔遣回,但仍徘徊於黃泉路上,眾魔不忍,遂同意讓她開在此路上,給離開人界的魂們一個指引與安慰。
看著一望無際的山巒,觸目驚心的赤紅,如火,如血,如荼的彼岸花嶄然開放,彼岸靜靜的立在原地,手裡緊握著的卻是那已封乾的彼岸花瓣。
是的,這是那年冬天,耶律狐楚找自己時,聽到室內自己與耶律狐邪歡愛時,走開時留下的彼岸花。
她一直儲存到現在,就像阿楚一直在自己身邊一樣。阿楚,你可看到這成片的彼岸花,彼岸終於帶你來看成片的彼岸花了,你是不是很開心?
彷彿阿楚那溫柔的笑容扶過眼簾,溫柔中帶著一抹捉弄的意味,彼岸不覺間揚起了嘴角。身後耶律狐邪走過來,將披風輕輕的給她披好,江南的秋天雖不是很冷,但 是看著她單薄的身子,他很擔心。
火紅的彼岸花一處,黑白身影靜靜站立,同這寂靜的火紅花海相依畏。不倫對錯,愛都已深陷,誰對誰的執迷不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