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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九】潛入宮獄

沐雲很是疑惑,見她一副平靜恬淡的模樣,便更加好奇道:“空城?”

江呈佳點頭,遂而將邊城的實情娓娓道來:“今年四月,周源末為了繼續利用匈奴的勢力,給阿爾奇傳了一封信,告知其人,他已從官兵手中脫險。這封信,途徑涼州,被夜箜閣的探子截下。從那時起,君侯便模仿周源末的筆跡,一直讓越崇斷斷續續的給阿爾奇寄信。

八月初一,我們回京不久,君侯又以周源末的身份向阿爾奇遞了一份書信。信中所述,乃是長鳴軍在邊城的詳細布防。在此之前,他早已與留守在邊城的錢暉、趙拂以及越崇作了商議,命他們在一個月內,將城內數萬百姓與守城軍兵轉移到虎陵丘後的山河縣。

那裡地勢險峻,易守難攻,匈奴即便佔領了邊城,也不會將此縣作為下一個攻打的目標。但為了以防萬一,錢暉與趙拂則帶領長鳴軍在虎陵丘附近駐紮,建立防線。而越崇則與戍邊軍隱藏在邊城周遭的山峰深林之中,隨時監視觀察邊城的動靜。”

“你家君侯以周源末的名義?”沐雲雙腿盤坐在榻上,託著下巴鑽研此事,很快便生出了滿腹疑惑。

“按照你所說的,既然周源末想要繼續利用匈奴之勢,私底下應當會經常聯絡阿爾奇。寧南憂模仿周源末的筆記與口吻與阿爾奇通訊...一次兩次尚可。若時常進行...難道不怕與周源末真正所寄的信件衝突麼?

我可從阿軼口中聽說了阿爾奇這個人。他城府極深,性子殘暴狠辣,且謹慎多疑。他若是從周源末的往來信件中察覺到了什麼...定然會生出疑慮,那樣的話,極有可能導致佈局出現破綻,事情敗露。”

聽著她的疑問,江呈佳笑道:“君侯自然想到了這一點。夜箜閣有人專門負責攔截周源末與匈奴的往來信件。並在這些信件內容的基礎上,偽造新的訊息。”

沐雲吃驚道:“周源末來去無蹤,行跡時隱時現。 寧南憂是怎麼做到將他的信件全部攔截的?”

“當然不可能全部攔截。但,大部分都落到君侯手中了。他為了平復常猛軍逆案的冤情,已經準備了二十多年,若連這點掌控力都沒有,也不必繼續行事了。況且...周源末再怎樣掩飾自己的行蹤,也不可能消除寄信的痕跡。你也清楚,飛鴿傳書並不是十分可靠,因此周源末不會選擇。

在大魏,不論是誰,若要想將信送出邊境,安全抵達匈奴,便只有兩條水路與三條陸路可走。君侯只要把握了這五條線路,必然能截下他的信件。當然周源末詭計多端,定有其他秘密路徑可傳信,故此必然有漏網之魚。

然而,京城之中,緋玉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涼州邊境各國聯軍又一直內訌不斷。周源末與阿爾奇為了處理手邊之事,都無法顧及對方真正的處境。而且,他們二人之間的信任,也並非牢不可破。利益關係,各自都防備之心。因此就算有一兩封信件不太對勁,他們也未必能察覺的出來。”

她認真仔細解釋。

沐雲恍然點頭道:“確實如此。”

話音落罷,沐雲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你家君侯,真是心思縝密。若沒有早早的在北地佈下此局,恐怕單憑京城近日來發生的事情,不足以撼動鄧氏。”

江呈佳微微彎了彎唇角,淡淡道:“其實,提前在北地佈局,並不是什麼神機妙算之事。魏帝擅弄權術,招攬兄長是為了對付寧錚,而在此之前,他一直倚仗鄧氏,才能勉強在皇權之爭中站穩腳跟,並佔據上風。

雖然他得到了水閣的支援,但以他的性格,絕不會給予兄長乃至水閣全部信任。他心裡仍然是偏向鄧國忠的。因此,就算鄧氏接連犯下大錯,魏帝也能一忍再忍,目若無睹,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故而,只有釜底抽薪,才能真正起到效果。京城近幾月以來發生的案子,算是鋪墊。魏帝對鄧氏堅不可摧的信任在這些案子裡受到動搖。帝王之家,一旦將疑心與殺心種下,便不可自拔了。

匈奴攻陷北地之事,算是壓垮騾子的最後一根稻草。魏帝就算再能忍受鄧氏對皇家的不敬,也不可能在領土之事上讓步。大魏國土,不可侵犯,這是帝王的底線。鄧情私自領兵入京,若北地沒有出事也就罷了,一旦傳來戰敗攻陷的訊息,那麼鄧情便是罪魁禍首,不可饒恕。魏帝的多日以來積壓的怒火,自會全部點燃。

君侯自小與他這位堂兄交涉,早就看清了他是怎樣的人,自然明白如何擊垮他對鄧氏的信任與依賴。而我們...究竟還是瞭解甚少,對魏帝的認知停留在淺層,直到最近才徹底摸清楚了他的涼薄性格,因此之前一直無法抓準重點,直擊而中。魏帝的深忍與耐力,可與君侯媲比,是我們低估了他,又過於自信,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出錯。”

她將過去幾月的事情做了個總結。沐雲聽著,只覺得句句在理。

就在女郎們針對京城近月以來所發生的事情展開討論時,屹立在綠林紅瓦之間的皇宮裡,寧南憂在常玉的掩飾下,悄悄潛入了宮獄內牢。

時隔多年,他終於等到了這一日。

他跟隨獄吏的腳步來到幽暗的牢房前,看著鄧國忠委頓於獄,飽受煎熬的模樣,不禁覺得無比痛快。但與此同時,一股莫大的悲傷也湧上了心頭。他終於讓鄧國忠嚐到了絕望的滋味,可他的師長們卻再也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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