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影垂著頭,站在一旁不敢吭聲。
江呈佳立即拽住了她的衣袖,輕輕搖了搖,低聲道:“阿依...別生氣了。”
沐雲朝她看了一眼,無奈嘆息道:“罷了罷了。也沒什麼好氣的。我只是奇怪...他為何突然出現在這裡?”
她很是疑惑,也有些頭疼,轉頭朝遠遠等在照壁後的宋陽看了一眼,便朝江呈佳身邊湊近了些,壓低聲音輕輕問道:“眼下這情況如何是好?”
江呈佳握住她的手掌心,溫柔道:“你不必可以壓著嗓子了。我們也不必麻煩宋陽一趟了。尚武行的文書案卷都不用再看了。燭影他...什麼都知道了。”
沐雲肩頭一顫,渾身抖了抖,滿臉驚訝道:“他...他來找你求證了?”
江呈佳答道:“是。”
沐雲登時有些虛心,尷尬的說道:“那...那他方才是在作甚?”
江呈佳無可奈何道:“他只是將一份手卷文書遞給了我罷了。誰知我倆還沒說什麼,你便急匆匆衝了進來。”
沐雲盯著燭影看,在她身邊嘀嘀咕咕道:“可我明明看見他...”
“什麼?”江呈佳疑問道。
燭影立於一旁,從頭到腳冒出一陣冷氣。
沐雲撇了撇唇角道:“沒事。許是我瞧錯了。”
江呈佳沒在意她的停頓與呢喃,拿著手裡這份文卷,遞到沐雲面前說道:“你且瞧瞧這份手書。”
沐雲接過那布帛手卷,鋪展開來,認真查閱。漸漸的,一層烏雲攏上了她的眉尖。
“這手卷中,所提的漁夫是何人?”
很快,沐雲便抓住了重點所在,滿腹疑惑道:“我記得...你當年調查燭影的身世時,並未找到什麼漁夫,更別說證詞了。”
“你與我想到一起去了。”江呈佳點頭說道:“恐怕這名漁夫,是解開當年顧夫人慘死真相的重要線索。”
燭影在旁,聽見此言,立即抬起頭看去。
沐雲注意到他的動作,下意識朝他瞥了一眼,接過江呈佳的話說道:“當初將燭影拋棄在河邊的人,必然與劫走顧夫人的匪徒有著密切的關係。那漁夫既然親眼見過此人,說不定現如今還依稀激得他的樣貌。”
“不錯。”江呈佳點頭,肯定著他的說法。
燭影豎耳聆聽著,不敢放過她們的每一句對話。
江呈佳留意著旁邊的動靜,留了個空白,寂靜了片刻,換了口氣,對沐雲說道:“阿依,有件事,可能要麻煩你一趟。燭影他...十分想見君侯。而我如今的身體,實在不宜出門,只有請他入府一趟了。”
“這事倒是不難辦。”沐雲應承下來,卻又轉了話鋒道:“只是,你那夫君才將將回歸京中。我送信容易,侯府裡住著的那位南陽公主恐怕沒那麼容易放人吧?”
“李湘君縱然無理取鬧,也困不住君侯。他鬼主意多著呢,你不必擔憂。只管偷偷傳信給他便是。”江呈佳倒是信心十足。
沐雲卻有些哭笑不得:“你倒是心寬。也罷,你既然這麼說,我自然是要幫的。”
她轉過身,看向燭影,收起臉上的笑意,漸漸變得認真而凝肅,她對燭影鄭重其事的說道:“你家閣主向你隱瞞你的真實身世,並非存有不良之心...她的做法或許不妥,可她卻並沒有想要你更加痛苦的意思。燭影...我的話,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