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來是想著走的?當初不是怎麼說也想留下的麼?怎麼沒過一段時間就說走了?果然孃的話她放心上了,還是一直有這種想法,一開始只是拖延的措辭?
顧瑀越想,就越覺得有道理。心裡無名火蹭地往上湧,幾乎吞沒了他的理智。
“原來你是這麼想的麼?沒想過和我們一起?”顧瑀眼色冷然,彷彿鐸了一層薄冰。
夏亭沒抬頭,看不出他的變化,依舊在撩毛,“嗯哼?萬一過不順暢了,我就走。”
雖是開玩笑,其實若到了三觀不合的程度,她真的會走的。三觀不合的人,是沒法生活在一起的。勉強在一起,也是永無寧日地爭吵,誰都累,還不如好聚好散。
“原來你一直存著離開的心思。呵,當初信誓旦旦說要留在我們家也只是為了解決暫時的窘迫吧。所以對我們只是利用關係。”
這麼久了,沒有一點情分。
顧瑀越想越覺得悲慼,他不知道原來自己已經陷進去了。可悲的是對方還是那沒心沒肺的模樣,輕易把“離開”說出口。這裡只不過是她暫居的客舍罷了。
夏亭回味這話,覺得有些不對勁。抬頭看向顧瑀的時候,從對方眼神中看到了冷冽和嘲諷意味。
糟糕!
這玩笑開大了!
“別、別,不是你想的意思。”慌亂中,夏亭腦子也短路了,只能說著這些她以前看狗血言情劇的蒼白的話。
“我知道。”
看著走得決然的身影,夏亭心裡在狂吼:你知道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
夏亭一手捂住自己的臉,一手插著腰,一臉頹然。她想了想自己剛才說的話,瘋掉了。傻子才輕易說離開啊我的天。
她竟犯了如此低階錯誤。
夏亭發洩似的把手裡的菜扔得遠遠的,爾後認命地撿回來。悶悶不樂地做完一頓飯。
她真應該撬開自己腦袋看看自己想的是什麼鬼東西。
晚飯的時候,顧霖才汗淋淋地回來。匆匆地洗了個澡,將一天賺的錢都交給夏亭,並說道:“賣完明天應該就可以賣完了。可惜不是在趁圩日,否則一天就可以賣完了。”
的確,現在賺的不過是在鎮上住的人的錢,趁圩日來自方圓百里的人都會聚集在那,熱鬧多了。
“大哥,我有一個想法。”夏亭想起了前些天去河裡捕的小魚苗,家裡放太多也沒用,何不放田裡養大呢?
“我覺得我們可以把那些吃不完的小魚苗放到稻田裡,到時候既有魚可以賣,排洩物也可以給禾稻提供肥料,魚又把田裡的害蟲和雜草吃掉……”
簡直就是一個良好的生態系統呢。
顧霖有點訝異,“魚兒不會死麼?”
夏亭知道顧霖有點感興趣,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把她腦子裡所有有關的知識都調動起來:“不會的不會的,我們到時候弄些集魚坑……周圍壘高些,避免暴雨的時候魚苗會溜出去就好了。”
顧霖有些好笑,女人在說著的時候眼睛是發亮的,炯炯有神,這時候的她最光彩迷人了。
“好,那過些時候就試試吧。現在我們先去吃飯吧,別讓家人等久了。”反正那些小魚苗也有多很多,失敗也不要緊,她開心最好。
夏亭點點頭,還沉浸在高興的餘韻之中。
吃飯的時候,氣氛蜜~~汁尷尬。
晚飯是顧瑀給大娘送去的,因為身體還很虛弱,所以大娘還是在自己房間裡吃。所以現在飯桌上就三個大男人和她。
夏亭像往常一樣極力“推銷”自己的產品,給他們夾菜。輪到顧瑀那的時候,雖然他接了,但那眼神完全不跟她接觸,笑容也是那疏遠的禮貌的笑容,別說夏亭這個當事人了,就算是顧霖,都感覺到了氣氛的微妙。
可惜,蘇奉是一向少話的,大哥也是個悶葫蘆,往常也只有她和二哥、大娘調動氣氛,現在大娘不在,二哥跟她鬧彆扭,場子完全冷下來了。
一頓飯吃的那個叫難受。真的是,就算山珍海味擺在她面前都食而無味了。那頓飯就囫圇吞棗的吃了,也不知道吃了個啥。
蘇奉和大哥有事要說,去了雜物房。剩下她和二哥留在廚房收拾殘骸。
其實這是個解釋的好機會,但那氣氛過去了,夏亭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說出口。
唉,說話一時爽,事後火葬場。這話留在現代都是男人說的,現在變成她的心聲,真真窩囊。
但能怎麼辦?禍從口出,只能認栽。
做了多次的心理建設,做好了最壞的準備,在二哥準備出去的時候,夏亭先一步關起了廚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