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話要同你說。”坐在流光上的紅棠道。
巖壁上的流光幽幽的,打在她臉上,給這蒼白臉上抹了幾分神秘。
“夫人請講。”洪棠道。
“那我就開門見山了。”紅棠翹起二郎腿來,“趁早離開我相公。”
“啊?”洪棠下意識地道。
“趁早離開薛道平,難道不夠清楚嗎?”紅棠看向她道,眼睛裡好像含著刀子。
讓洪棠馬上就聯想到了……
捉姦?
洪棠撓了撓頭,道:“夫人莫不是誤會了什麼,我與仙君不是那種……”
“你與薛道平?”紅棠眯起眼睛來,露出種蔑視的神色,“倒也不看看自己姿色幾分,道平倒還沒這麼沒品味。”
“也是哦。”洪棠訕笑道。
薛道平這種活了上千年的熟透了的老男人,憑什麼就看上她洪棠了。
不自量力。
洪棠心裡暗暗責怪了自己兩句,真是嘴快。
紅棠撫著這本不屬於她的臉,心裡暗自笑,想當年這身體的主人也來同她說過。
“倒也不看看自己姿色幾分,道平倒還沒這麼沒品味。”
那女人居高臨下的態度,真是令人不爽極了。
紅棠不禁就走了神,眸子裡透出幾分自卑與自嘲來。
洪棠見她走神,問道:“夫人?”
“嗯?”紅棠回過神,扶了扶鬢邊的藍色簪花,直了直身子,又道:“道平氣場爆發,你知道了吧?”
洪棠點點頭。
“如果不是你這個缺心眼的跑下山來,他又怎麼會一起下不荒山?”紅棠道。
“不荒山上的千雲結界可以鎖住他的氣場,只不過身體會受些影響,他下了山,沒了結界,氣場就自然藏不住了。”
洪棠記起來薛道平在不荒山上眼睛鼻子眉毛全都被凍住的模樣,原來是千雲結界的影響。
紅棠又說。
“他昨夜在榻上同我說,他好似欠了姑娘個什麼人情,不願賴著才下山幫姑娘解決那事端,對了,要是姑娘不信的話……他昨日告訴我了,那仇家,可是叫唐尚姜?”
紅棠說到“榻上”二字,眉毛挑起來,好似在回味什麼,表情全做給洪棠看。
榻上?看來這兩人夫妻重逢馬上又扯上被子了啊。
“啊……對。”洪棠訕訕道。
洪棠覺得自己更多餘了。
而且這仙君夫人竟知道得清清楚楚,完全不像假的。
“我們夫妻兩人好不容易重逢,姑娘可不想做惡人吧。”紅棠伏下些身子,勾魂惹火的聲音更添了些威脅和壓制。
“所以,識相點,早了解了此事,讓我倆好回不荒山上去。”
話總算都講完了,紅棠長出口氣,咳嗽兩下,好像嗆到似的。
她又纖手一舉,一隻瘦弱小鬼端來杯茶,大概是紅茶吧,不過茶色略濃,甚至還有點渾濁。
紅棠捏著鼻子將那杯“茶”一飲而盡。
洪棠只覺得驚奇,真是個奇女子,方才冒著熱氣的茶竟然眉頭不皺一下便全一口嚥了。
厲害厲害,只覺得有些豪氣,不愧是薛道平喜歡的女人。
洪棠自覺太慫了,喜歡要逃,不喜歡也要逃,完全是與仙君夫人不同的物種。
雖然不知道自己賣了薛道平什麼人情,不過大概害得他倆處在危險之中的是自己吧,做惡人的滋味真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