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玉蘭樹還開著花,確實,一年四季就從未間斷過,那些花兒似是觀察著樹下這些人,春去秋來,便舊人去新人來,有些人已經不在這樹下了。
冬日已到,寒意更添三分,所以薛道平也披上了厚裘衣,要是照以前,他是不必添這麼厚的衣裳的,只是因為動了情而身體日益虛弱才感覺冷,也怕了風寒。
他好像有好重的心事,所以今晚不飲茶,改為喝酒,酒是叫月冷去天街上買的,薛道平雖然想飲酒,卻不捨得喝烈的,他藉口說嗆人就叫月冷挑最淡的買。
可這最淡的薄仙釀方喝了一小盅,就見薛道平趴住在桌子上萎靡了。
“師父,你是不是醉了?”月冷見薛道平臉色在這寒月照應下也泛著紅,於是關心道。
“沒有……再來。”薛道平搖搖頭迷糊道,身上披著的裘衣不慎抖落了半邊,月冷怕他受涼便急忙拉了起來。
八合跳上石桌來,紅色的毛茸茸的尾巴輕掃過薛道平的臉,薛道平眼前一亮,將那尾巴抓住了。
“阿棠,回來了?”
八合被這一抓渾身抖了個機靈,忙甩開薛道平的手,卻如何都甩不開,連惱道:“該不給他喝!這下醉了!”
九離搖搖頭,無奈道:“月冷與他相處時間短,是不知道他不能喝酒,誰能想到平時那麼平靜剋制的人酒量酒品會這麼差?”
月冷今日穿著不似平時那般短打馬尾的武生打扮,而是青春文靜的姑娘樣。
她盤一個飛天髻子,身披橘色斗篷,今日是去與眾小仙子參加雪節慶典去了,畢竟如今也是天界一員,凡是天界的女孩,在這一天都要參加雪節。
她如此穿著,卻是讓九離眼前一亮,似是幾年前的某個人。
“嗯,回來了。”月冷抓住薛道平握住八合的那隻手,將八合的尾巴從薛道平手中解脫出來,卻將自己的手留在了薛道平手裡。
八合搖搖方才才被月冷解救出來的尾巴“月冷姑娘,你是個好人,我感謝你。”
八合見月冷沒反應,回頭卻看見她握著薛道平的手,眼裡一片情意,真是大事不妙,八合差點跌掉了下巴。
九離冷眼看著,尾巴輕輕掃著自己的鼻頭。
雖然是趁人之危,但只這一次,也未嘗不可吧。
月冷眨眨眼,輕嚥了口口水,將臉向薛道平那遞去。
“靈風君,我回來了,吻我吧。”月冷輕聲道,那聲音,柔柔綿綿,繞耳三分,要讓別個聽了絕會受不了去吻她。
沒人教她這麼說話,只是她無師自通,情願如此罷了。
眼瞧著薛道平眉眼慢慢接近自己,便心頭顫動起來,便慾望燒起了七分。
還未及,薛道平便咯咯笑起來,接著就是狂笑著。
月冷不知發生了什麼,只好不知所措愣著。
“我醉了,我真的醉了……你如今在懷王府裡,在懷王懷裡,如何在我身側?”薛道平說到此,鬆開握著月冷的手,雙手狠地搓了兩把臉,“罷了,罷了,睡去。”
說完站起身來抖抖兩下,月冷為他披的裘衣被抖落在地,他穿著單衣就走回屋去,步子很快,月冷提起裘衣時他早已不見。
八合還沒從眼前這一系列變故中反應過來,九離卻幽幽道:“月冷姑娘,你該不會是欽慕我們靈風君吧?”
月冷提著裘衣,低頭望著地板,不言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