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還沒有等我將問題的答案想出來,正在廚房炒菜的師兄就出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圓化!菜炒好了,你快過來幫忙抬一下!”
因為店裡面的人手嚴重不夠,所以平時我這個老闆還得兼職傳菜員,而隔壁的大師釋行有時候也會跑到我這邊的來串串臺做一個服務員,至於師兄,則是一人兼職洗碗工和大廚的雙面角色。
聽到師兄的呼聲,我急忙站起身子走向廚房,端起師兄已經炒好的小菜,和他一起走上了二樓。
來到包廂之內,我一眼就看到釋行這個呆子正坐在凳子上面,笑呵呵地和那男人在聊天。
我瞪了釋行一眼,這呆子怎麼立場這麼不堅定?明明是我這一邊的人,卻跑去和我對面的傢伙聊天,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牆頭草!
我快速地放下了手中的小菜,轉身準備離開包廂,這時候那男人一下站了起來,笑呵呵地對我說道:“大師是叫圓化對吧?能坐下聊聊嗎?”
對於這個男人的邀請,我本來是要拒絕的,可是我轉身從腰間抽出自己的寫字板,正準備寫字的時候,師兄突然伸手拉了拉我,低聲在我耳邊勸道:“這件事你無論怎麼逃你也逃不掉的,還不如坐下來聽聽他要說些什麼。”
聽到師兄這麼一說,我在看著面前一臉友好笑容的男人,臉色越發的陰沉。
包廂裡的一群人就這麼坐了半天,最終我還是嘆了一口氣,伸手拉開面前的凳子坐了上去。
我坐下之後,那男人先是給我們發了一圈煙,卻看到我們一個人也沒接,他這才十分尷尬的諂笑了幾下,隨後他輕輕地將手中的煙盒放在了桌上,抬起頭看了我一眼。
“你好,我叫邱啟元 ,敢問圓化道長,你七年前是否收養過一個小孩?”
聽到邱啟元 這句話,我心裡猛地咯噔一聲,看來自己的想的應該是沒錯了!
面前這一男一女,之所以會讓感到眼熟,那是因為,他們和七年前我收養的小童澤,肯定有血緣關係!
見我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那邱啟元 這才鬆了一口氣:“是這樣的,當年我做生意遇到了一些困難,那段時間我的心情特別的差,再加上兒子邱仰學習成績不好,我每天回家都會罵他一頓,結果沒想到沒過幾天,這小子就離家出走了!”
不等邱啟元 說完,一旁的女人詩桐馬上開說對我說道:“其實我們家裡不在本地,我們是廣西人,兒子失蹤以後,這些年我們一直在找他,直到最近我們有個親戚說在這個地方看到有個小孩和我們的兒子長得一摸一樣,我們馬上就定飛機票趕了過來,希望能找到我們的兒子。”
說完之後,坐在我對面的詩桐那雙大眼突然毫無前兆地落下了眼淚:“我求求你,你讓我們看一看你收養的那個小孩是不是我們的兒子好嗎?”
可是這個時間我卻被他們所提供的訊息給完全震撼住了,我一開始只是以為他們是童澤這小子的親戚,直到剛才對面的詩桐開口,我這才明白,原來是童澤的親生爹孃找上門來了。
見我沒有說話,那女人哭的更兇了,她猛地站起身子,幾步走到我的身旁,撲通一下跪倒在我的面前,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看著我:“我求求你,你可憐可憐我們做父母好不好?這七年我完全沒有睡過任何一個安穩覺,每天閉上眼我都會夢見自己的兒子流落街頭,你也有你自己的母親,我求你看在我是一個母親的份上,你就幫幫我吧。”
見詩桐跪在了我的面前,那原本還能保持平靜的邱啟元也站起了身子,跟著詩桐一起跪在了我的面前:“我聽釋行大師說你是一個道士,你們出家之人難道不是以慈悲為懷嗎?我邱啟元求你,你只要讓我見一見我的兒子,哪怕是你要我的命,我也給你!”
說完之後,邱啟元突然對著我用力磕了三個響頭,我被這聲音一激,這才反應了過來,轉過身去,卻看到邱啟元的雙眼早已泛紅。
我急忙伸手扶起他們,和釋行一起將他們兩個扶在凳子上之後,我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面前的這個雙眼充滿淚水的女人,讓我一下想起了自己那為救我們死於屍王手中的乾媽,還有我那從未見過面的母親。
如果現在走丟的人換成我們,如果我們的老媽她沒有離開,或許現在跪在別人面前的就是我自己的親爹親媽了。
將心比心,我清楚自己兒子走丟了之後,為人父母的每天都會生活在怎樣的煎熬之中。
因為我早已把童澤當成了自己的兒子,每一次童澤回家來的晚了,我都會擔心他是不是在外面出事了,跟別說他走丟了七年之久。
看著面前這兩個憔悴的夫婦,我的心裡頓時間充滿了愧疚感,前幾分鐘我還在擔心他們搶走我的徒弟,但是現在看來,我這個人做人是在太自私了。
我只想到了自己,而從未考慮過他們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