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琪道:“他若想騙我感情,那還逃跑做什麼。”
珍珠道:“他最擅長的就是欲擒故縱,別看他儀表堂堂,內裡一肚子壞水。都這把歲數了,沒轎子沒宅子,連份像樣的活兒都沒,逢年過節我都不好意思帶他走門竄戶。沒銀子就伸手向我要,好吃懶做好逸惡勞。姐姐,你說你圖他什麼?”
忽琪不在乎的笑道:“沒轎子我給他轎子,沒宅子我送他宅子,他想幹活我可以在朝中為他謀差事,若不想我養著他養他一輩子,我就圖他這個人。”
珍珠瞠目,這都得?“他這個人沒有心,任別人怎麼付出他都不會感動的。花花公子,從不以成親為目的四處留情耍流氓,私生子都不知有多少個,隔三差五就有女人大著肚子上門討公道。”
忽琪笑魘如花:“反正我膝下無子,日後他的骨肉我自會視如己出。我的公主府夠大,他有再多私生子我那都容得下,我也養得起。”
珍珠眼睛瞪得更圓,她使出殺手鐧:“他愛記仇愛邋遢,好勇鬥狠無事生非,關鍵他還打人,不論你是男是女,一言不合拳腳相向。我幫他賠醫藥費都不知賠了多少。”
忽琪無所謂道:“在外惹禍我心甘情願為他收拾,我府中僕人無數,他想打誰便打誰,哪怕他打的人是我。”
珍珠頭一次遇到如此強勁的對手,幾乎敗陣,魏子規在她背後托住她,可是她自己說她負責嘴巴輸出,他小聲道:“撐住。”
忽琪突然認真道:“我清楚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喜歡的人不是你說的這般不堪。是他為了擺脫我,讓你來說這樣一番話羞辱自己,也羞辱我的麼。”
珍珠坐直,話說開了,乾脆攤牌:“姐姐若是真的喜歡他,就不該鎖著他。他又不是為非作歹的囚犯,又不是耍雜耍的猴子,他是個有尊嚴活生生的人。你這樣非法拘禁你就不怕他鬱鬱而終,到時不管你是圖他的心還是圖他的身子,你一樣都得不到。”
魏子規摁著太陽穴,不知道衛仲陵若是聽到這麼一段話會是什麼反應。
忽琪道:“那是因為他要跑,我好不容易又見了他,我是不會讓他又一次消失不見的。”
珍珠問:“如果他一直想跑,你要鎖他一輩子麼?”
忽琪道:“那我就跟他耗著,耗一年耗兩年,耗到他死或者我死。”
珍珠心想怎麼愛上老頭子的女人都這麼有個性:“他是我師父,我敢說天底下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他了,他吃軟不吃硬,你這般只會把他推得更遠。”
珍珠握住小拳頭,鏗鏘有力道:“你即便能鎖住他的手腳,他的心他的魂魄也依然是自由的,你鎖不住。”
忽琪猜測珍珠的意圖:“你是想要鑰匙吧,既然你說他心是自由的那也不必要鑰匙了,就讓他這麼著吧。”
珍珠拉住忽琪的袖子一角角,改了策略,涕淚縱橫。
“好姐姐——你就把鑰匙給我吧,我師父他被鎖著洗不了澡,渾身發癢,一直不停的撓,皮都撓破了。現在的他身上就跟塊地圖似的,縱的傷疤像山橫的傷疤像河,縱橫交錯密密麻麻,你於心何忍啊。”
忽琪道:“我可以把鑰匙給你。”
珍珠怔了一下,這麼幹脆。難道突然就頓悟愛的真諦是放手成全了麼。
魏子規問:“什麼條件?”
忽琪笑了笑,也不知心裡在想什麼,慢條斯理道:“我們打個賭吧,如何?”
珍珠問:“賭什麼?”
忽琪道:“他拿了我府裡的藥材,還在我府裡吃吃喝喝。我喜歡他自當不跟他計較,可是他各種拒絕我,如今還讓你來我這演這麼一出,我有些惱了,要鑰匙就把在我府中的花費結一結。”
珍珠心裡的大石落下,她還擔心忽琪也知道門令的事呢,要用來打賭,原來就是要銀子。
沒事,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