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規沒想到她還形容得挺具體:“啊?”
珍珠道:“我是說我聞到五香味的燒餅了。”
她開始尋找香味來源,江侵月騎馬來到他們身側,微笑著打招呼:“公主,駙馬。”
魏子規點頭致意。
珍珠用手扇了扇,氣味是從江侵月那飄來的:“江大人,你帶了燒餅?”
江侵月拍了一下鞍上掛著的小布包:“公主鼻子好靈,我沒用早膳,小廝怕我路上會餓,塞給我一塊燒餅路上。公主要嘗一嘗麼?”
珍珠搖手道:“不用客氣,我吃過早點了。江大人,你晉話說得真好。”
像曹修他們雖也會講晉話,多少還是能聽出口音,可江侵月的發音十分標準。
江侵月道:“未入宮之前,我為了收集琴譜,曾到過大晉,在那住過一段日子。”
魏子規問:“江大人可去過晉城?”
江侵月點頭:“雕車競駐於天街,寶馬爭馳於御路。閬苑之地、禮儀之邦。樂舞興盛,詩文繁榮,先皇因推崇大晉趙同趙先生提出的治國十策,故而苦學晉話。”
珍珠終於懂為什麼高燕這麼多人會說晉話了,原來是受了高燕之前那任皇帝的影響。
上行下效,自然皇帝喜歡什麼,底下的人便迎合模仿什麼,這帶動了學習外語的風氣,給晉話在高燕的普及創造了良好條件。
趙先生果真是聞名天下的大學者。
珍珠身為晉人同時又是趙先生的弟子,聽到這話還挺驕傲,與有榮焉:“你的琴也是在大晉學的麼?”
江侵月道:“琴是我父親教的。”
珍珠道:“那你父親一定也是位琴藝高超的高雅之士。這陣子沒聽到你彈琴我真的覺得可惜,食不知肉味。”她豎起大拇指誇,“真的彈得特別好。”
江侵月忽的笑道:“公主覺得哪裡好?”
珍珠覺得他這絲笑有些寡淡,像職業性硬擠出來的,未至眼底。
她沒想到江侵月會這麼問,還以為他會接哪裡、謬讚之類的。上回他們兩相互吹捧,就聊得很愉快。
珍珠道:“感情飽滿,音色優美。弦弦掩抑聲聲思,似訴平生不得志。低眉信手續續彈,說盡心中無限事。江大人心中是否有所牽掛。”
身後有人在喚江侵月,江侵月也沒說珍珠點評得對不對,只道了句失陪便往後方去了。
珍珠在晉京府給魏子規唱過琵琶行,魏子規道:“如果我沒記錯,你剛才唸的那幾句說的應該是琵琶曲吧,人家彈的是琴,你倒是張口糊弄。”
珍珠道:“反正都是彈撥樂器,《琵琶行》可是音樂賞析的標準範文,通用的。我剛才是哪句話說錯了麼?我感覺他好像突然不太高興。”
魏子規道:“可能突然發現你假,懶得再跟你虛以為蛇了吧。”
珍珠思索,不解:“可是我覺得我假得挺真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