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雍和衛禟一人拿著一頂帽子進來。
魏子規道:“可是要上街打探訊息,只是三個人都戴紗帽遮掩反倒更惹人注目吧。若是信得過我們,不如讓公主幫衛雍衛禟喬裝打扮改頭換面,或許能瞞天過海。”
封一頌道:“莫非公主懂易容術?”
衛仲陵訝異:“你還懂易容?”
珍珠道:“並非易容術,而是化妝術。”
山上沒有胭脂水粉,衛仲陵都沒見過她化妝,當然不知她還有這等手藝。
“這化妝術到達最高境界,瘦臉豐唇跟換頭差不多了。只是他們把頭髮剃了,這光塗臉怕看起來會奇怪。”
魏子規道:“屋裡備有假須假髮。”
珍珠斜眼看魏子規,他什麼時候這麼古道熱腸了,他是要把這三人支走,乾點什麼事麼。
封一頌見珍珠不說話,問:“可是有什麼難處?”
珍珠笑著撫著魏子規的後背:“沒,就是覺得我家駙馬越發像我,樂於助人。”
衛禟對魏子規和珍珠存有偏見,並不信任:“封叔……”
珍珠知他想說什麼,無非讓小心讓提防,她打斷道:“我先給你們化妝,可以看了效果再決定出不出門嘛,懸賞你們的那點錢於我不過是在晉城郊區買兩塊地皮,那點錢還不至於讓我埋沒良心。”
某些人,你對他好言好語他反倒覺得你包藏禍心,只能用惡言惡語反覆去踐踏他的人格尊嚴,他才覺得你毫不遮掩厭惡,尚且有一絲真誠,真的不懂這是什麼病態心理。
衛禟瞪她。
封一頌接受了珍珠的建議:“有勞公主。”
珍珠抱拳,用那江湖人的口氣回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
第二日,公主府外。
珍珠道:“我進去就行了,這是女人的戰場,你進去也沒什麼發揮空間。”她拍了拍魏子規的手背,堅毅的道,“就讓我自己勇敢一次吧。”
她現在是演什麼視死如歸、一去不返的壯士麼:“我答應過某人不會再扔下她一個,君子言出必行。只能風雨同行,生死相隨。”
珍珠從這平平的語調裡聽出了深深的情義,叫她大為感動。這後面兩句是她抱他大腿時說過的,沒想到他還記得。
其實她也不想一個人進去,卻不能不留下後手。
她道:“若我猜錯,失手被擒。你就是我留下的唯一希望。我們兩個要是都被軟禁,只剩老衛一個,他三十六計唯一能活用的只有走為上計,那他就真的只能去獻身了。”
魏子規問她:“你信我麼?”
珍珠不假思索:“當然。”
“情況不妙自會帶著你脫身。”他笑,“若逃脫不了,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只能夫妻雙雙共赴黃泉。”
珍珠想勸勸他以後就別講這種冷笑話了,他沒天分:“你似乎比我大一歲七個月。”
魏子規皺眉,她怎麼不精準的換算到天:“所以你覺得一起死,你還虧了一年七個月麼。”
珍珠教道:“下回你還要表達類似的意思時,希望你說‘等你我百年之後,再雙雙含笑九泉。’”
魏子規道:“有區別麼?”
他沒聽到百歲二字她加重了語氣麼:“英年早逝和壽終正寢能沒區別麼?”單是時間跨度都不同了。
魏子規懶得再跟珍珠廢話,抱起她翻過了牆。別看公主府外風平浪靜,一切如常。一牆之內,守衛森嚴,波濤洶湧。
一落地,便發現左右都站了侍衛,果然是天羅地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