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為什麼,就是急著想見你。”柯少宸突然想起以前他們的相處模式,柯少宸坐在書房辦公,她躺在旁邊的沙發上,一邊咬著蘋果一邊玩手機的情景。
到如今人走茶涼,早已物是人非。
顧欣然點點頭,她現在要認清的一個態度,柯少宸盡了最大努力幫她報仇,一聲謝謝還是要說的:“你還在國外沒回來時,我已經看到李家的生意徹底毀滅。現在李煥東停職等著入獄,李家生意全部瓦解,要是沒有你的幫助,僅憑我一個人的力量,很可能幾年都沒辦法完成。”
“那你下一步想要做什麼?”
“下一步當然是要讓害死魏學長的人,跪在他的墳前懺悔,然後再把他們一個一個都送進監獄。雖然柯先生幫我把最簡單的一個李家搞定,可我還是很高興的,我僅代表我自己,由衷的向柯先生表示感謝。”顧欣然說完衝他舉起手中的杯子,全當以水代酒敬他一杯。
然而柯少宸的臉色卻陰沉的難看,他並沒有舉起杯接受,而是蒼白著一張臉,死死地看著她:“可是我並沒有覺得你很高興。”
這是柯少宸從她一進門就能感受到的。
高興的樣子絕對不會是她這樣,即使顧欣然這幾年變化很多,很有可能會故意控制一些情緒,可真心的高興是能夠看出來的。那種不自覺的笑意,根本沒從她的臉上找到。
柯少宸總是能很輕易讀懂她的心,顧欣然的確沒辦法真正開心起來。因為她曾經不止一次說過,等扳倒李家,第二個目標就是柯少宸。
而事實證明,她真的想這麼做。更何況她現在掌握了一個重要線索,那就是柯少宸的堂叔柯子謙,可能並不是什麼好人。
當各種情緒混雜在一起全部湧向顧欣然的時候,本應該慶祝的事,竟變得沒這麼愉悅了。
強裝的笑容一點一點從顧欣然的臉上消失,舉起的杯子還停留在半空。她尷尬地喝了一口水,放下後指腹摩擦著杯沿,又開啟緊張模式。
一個人不管再怎麼變化,她的很多習慣和不經意帶出的某種情緒,是根本沒辦法改變的。
就好像一個右撇子故意用左手吃飯,雖然飯也能吃,但吃的過程極其不協調,一眼便能看出來。
現在的顧欣然也是一樣,原本的性格不管再怎麼用壞人的外衣去裝飾,也無法掩蓋內心的真實。
只是柯少宸不明白的一點是,明明大仇得報,為什麼她高興不起來。
“那我怎麼才算高興,哈哈大笑或者手舞足蹈?柯先生你想多了,我很高興,真的。”顧欣然把杯放在一邊,她看見柯少宸吊瓶裡的液體已經所剩無幾,站起身對他說:“我去喊私人醫生上來為你拔針。”
“不用了,你不要出去。”
柯少宸似乎很喜歡用簡單粗暴的方式為自己解放束縛,顧欣然看著都覺得疼,可柯少宸卻很不以為意,把掛著吊瓶的衣架推到一邊,本想站起來,可動作剛一做出,又瞬間放棄。
柯少宸已經兩天沒有進食,不是不想吃,而是吃什麼都會吐,就跟女人懷孕後的孕吐一樣。
直至現在,在面對顧欣然的時候,他甚至連水都不敢喝,生怕一口水都能刺激到胃部的不適,讓她看見自己被病魔折磨的樣子。
相信此刻柯少宸如果沒有人攙扶,他已經虛弱到沒辦法站起來。
“為了不讓我出去,用暴力對待自己,你腦子秀逗了嗎?”
“沒有。”柯少宸扯了扯乾裂的嘴唇:“我怕你出去了,就不會再進來。”
說他傻也好,偏執也罷。顧欣然總以為柯少宸既然能派人對他們的車下狠手,這就說明他們之間不再有除仇恨以外的感情。
可顧欣然在廢樓樓頂再次遇險,再到現在為了幫她報仇不惜犧牲一切的精神頭,柯少宸所做的一切,都不像是裝出來的。
她曾經想過是柯少宸對車禍的事有所懺悔,所以才百般求和。畢竟是兩條人命,哪怕有那麼一絲良心未泯,也都會對自己做的錯事而感到羞愧吧。
自知罪孽深重,才想著急於補救,這個理由算是很充分了。
“生病了還不好好躺著休息,非得把自己的身體搞垮了才高興。”顧欣然說著,走到柯少宸的身邊:“你這麼急著折磨自己,難道是在為我第二個報仇目標做努力嗎?”
柯少宸聽後突然恍然大悟,緊接著就是一個微笑:“以前沒覺得,不過你這麼一說倒是提醒了我,是一條報復我的捷徑。”
“呵,我扶你去臥室躺著,等你睡著了我再走。”顧欣然用力攙扶起柯少宸的身體,他沒有拒絕,本想借機把整個身體都靠在她身上,可以想到自己一米八五的個頭和顧欣然嬌小的身材,這懸殊的身材差搞不好會把顧欣然整個壓垮。
才剛走出書房,正巧張叔從一樓上來。“宸少,您的堂叔柯子謙聽說您病了,特意過來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