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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禮物

回到金家別院,七娘剛把白玉瑩從馬背上抱下來,就見一個人氣匆匆地朝她們走了過來,揚手就給了白玉瑩一個耳光。這巴掌聲在夜裡清脆無比,而且力道不輕,還未站穩的白玉瑩被這個耳光打得身子晃了晃,七娘連忙伸手扶了她一把。

七娘驚訝地看著眼前的白崇,只見他一臉怒容,眼冒火光,胸口劇烈起伏。他的身後,邊澈也疾步朝他們走了過來,停在他們幾步開外,沒有看七娘一眼,沉暗的目光停留在白玉瑩身上,神色莫測。

“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在找你?你有沒有考慮過我們有多擔心!有多著急!你為何如此任性妄為?”白崇紅著眼,像一個長者對晚輩一樣呵斥著白玉瑩。

白玉瑩似乎被那一巴掌徹底打醒了,她摸了摸被打得火辣辣的臉,輕輕笑了笑,聲音有絲哽塞:“擔心?你什麼時候會擔心我?你擅自出去找耶律鑫的時候,你怎麼沒有考慮我擔不擔心你?你從來就只知道報仇,報仇,報仇,從來不在意我。元霓裳早就死了,你就算報了仇,她也永遠回不來了!”

只見白崇不敢置信地瞪著她,再次揚起了手,巴掌還未落下,就被快步上前的邊澈阻止了。他冷著臉看著白崇,疏離地說道:“人找到就好,夜色已晚,我想白大俠應該也累了。有什麼事明日再談吧。”

白崇盯著邊澈半晌,才用力將手收了回去,然後看了白玉瑩一眼,就帶著滿身怒氣離開別院了。

七娘自知留下也是多餘,便對邊澈說道:“既然白姑娘找了回來,那屬下也先行告退。”

邊澈這才將目光放在七娘身上,眼裡流光一閃,淡淡應了一句:“嗯,路途奔波,你先回去休息吧。”

七娘低著頭匆匆離去,走了幾步回頭望了一眼,見白玉瑩又蹲在地上吐了起來,而邊澈正給她拍背,七娘心中一陣酸楚,遂加快了腳步。

“好些了嗎?”邊澈聲音溫溫,沒有多餘的情緒。

白玉瑩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望著白崇離開的方向,說道:“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邊澈撤回手,目光停留在她臉上,片刻無話。白玉瑩和白崇的關係,他隱隱約約也已經猜到了。白玉瑩生辰那天,原本只邀請了白崇一人,然而白崇卻沒有去赴約,而是轉告了邊澈。知道了白玉瑩早已心有所屬,邊澈不是沒有生氣過,那天回來後,他就一直鬱鬱寡歡,然而不過一日,他就像丟掉了一件包袱。早在四年前他向白玉瑩表明心跡,他就明白白玉瑩對他本就無意,雖有憤怨和不甘,卻也不是非要糾纏不可。如今想來,他對白玉瑩,更多的只是一種對過往的執著,甚至只是一種責任,習慣性的照顧,而無關情愛。

忽然變得寂靜的院子裡,白玉瑩緩緩向邊澈說出自己的故事:“我18歲時遇到了崇叔,那時候花念雲讓我出去執行一個艱鉅的任務,我受了很重的傷,我知道花念雲早已對我有心結,想借機除掉我。不過讓她沒料到的是,在我垂死邊緣,崇叔救了我。那時候崇叔好像在躲避什麼人的追殺一樣,每幾天換一個地方住,也沒有朋友,我覺得奇怪,直到有一天我在他的房間裡發現了他與鳳凰谷谷主的信件,才知道他就是軒轅崇。我以為我撞破了他的秘密,他會殺了我,不過他只是靜靜地看著我。我對他說,我會為了他保守這個秘密。之後在養傷的期間,我開始喜歡上崇叔,雖然我知道崇叔早已有過妻兒,也聽說過他和元霓裳伉儷情深,但是我仍然不顧一切地鍾情於他,想必他那時候也已經有所察覺,於是待我傷好得差不多的時候,他就不辭而別了。這些年,雖然我一直待在他身邊,但是他總是拒我於千里之外。我想如果我早在元霓裳之前認識他,會不會我就能打動他了。”

邊澈閉上眼睛,仍有不甘地悶悶道:“你覺得,先認識了誰,就會喜歡上對方嗎?我比他早些遇到你,你卻從未正眼看過我。你說你忘記了所有關於紅蓮堡的事,卻唯獨將白崇的事記得那麼清楚,那我與你的事呢,你當真一點也憶不起來了?”

邊澈緊緊盯著她,希望能從她口中聽到一絲半點關於他的事情,但是白玉瑩卻沉默了下來。

邊澈苦笑一聲,“罷了……這是我欠你的。我送你回房休息,如果你不想回去面對他,就先住在這吧,我會讓人準備好你的衣物。”

連日的奔波,原本應該很容易入睡才對,但七娘回來就怎麼也睡不著,想到在安樂村的時候,什麼事都不用想,反倒睡得比較安穩。她盯著牆上掛的那張面具,一直醒著到了早上。不曾想剛起床不久,白玉瑩就特意來向自己道謝。

“白姑娘不必客氣,我不過是奉樓主之命辦事。我這次回刈州,帶了不少當地有名的小玩意回來,如果白姑娘不嫌棄,這個就送給你吧。”七娘將一個小泥人遞到白玉瑩手邊。那個小泥人原本是買回來送給邊澈的,不過想想邊澈肯定不會喜歡這種小物件,送出去可能還會被退回來,乾脆還是不送的好。

“這小泥人做的真精緻,不過我真的可以收下嗎?”白玉瑩打量著那個小泥人,看樣子很是喜歡。

七娘點點頭,“當然可以。”

“那就謝謝你了。”

“哇!這是什麼?”夏侯珠突然從門外探進來一個頭,看到白玉瑩手上拿著的泥人,藍色的眼睛睜得老大,一臉好奇之色。

“夏侯,你來的正好,我也有東西送你。”七娘隨即從包裹裡又拿出一個陶瓷娃娃。

“真可愛,我們那裡都沒有這樣神奇的東西,謝謝你七娘!”夏侯珠眼睛亮亮的,臉上現出一絲少女的喜悅。

白玉瑩望了望夏侯珠,見她長著一副男子般英氣的面孔,說話卻是女兒音,相貌也與他們相距甚遠,便問道:“你們那裡?”

夏侯珠連忙說道:“噢,我們那裡是東蕪,窮鄉僻壤的,從未見過這種稀奇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