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苒看到周淮安仔細聽完這些話之後,慢慢的笑了起來。
“不愧是林家的姑娘。”
話裡是上車之後,頭一次露出了真心實意地感情來。
林苒卻覺得十分疲憊,往後靠在了座椅上,聲音裡也帶著倦意:“跟我是誰家的姑娘沒有關係,您何必繞這麼大一個圈子呢,血脈相連的家人有什麼話是不能好好說的呢?”
況且等周夕雪真的知道了這一切的時候,他會感激你嗎?
不,她會更恨你。
沒有人喜歡被他人掌握自己的人生,哪怕對方的本意是為了自己好也不會喜歡。
周淮安還是笑:“她要是能聽得進去,這世界上也根本不會有喬安安了。”
跟思維模式完全不同的人根本談不到一起去,林苒閉了會兒眼睛,定了定神之後才問:“那您來找我,又是想讓我做些什麼呢?”
總不能就是心裡事情積的太多了,把她當個垃圾桶過來傾訴一下吧?
“我也不隱瞞,我要你做的就一件事。”周淮安語氣還是淡淡的,說出來的話卻足夠讓人不寒而慄,“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不要心軟,而其他的事情……靜觀其變。”
“不要心軟,是讓我不要因為我母親的哭訴而放他們一馬;靜觀其變,是讓我不要提前動手攪亂了喬家父女的佈局吧?”林苒抬起眼睛直視他,又豔又俏的那雙眼睛裡不帶任何情緒,“您這要求,可算是把我和您綁到了一條船上啊?”
“自然,我不會讓你平白幫忙的。”周淮安商人的那一面慢慢的冒了出啦,“你母親回到周家以後,我會透過律師做一個正式的公證,周家全部的財產和你母親一人佔有一半,而關於這一部分財產的繼承權,只有你林苒一個。”
周家一半的財產。
這不可謂不是大手筆了。
“您啊,”林苒遲疑了一下,到底還是沒有叫出那一聲舅舅,“這些年也是沒怎麼變。”
總覺得感情是可以用這些什麼財產地位來交換,只要錢給的到位,就什麼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來行進。
讓周夕雪放棄自己,用的是什麼周家大小姐的名號,讓自己幫著他攪散周夕雪和喬敬義夫婦,用的是周家一半財產的繼承權。
林苒在這一刻明白了,周淮安為什麼能把周家經營到現在的地步了。
他是個天生的商人。
世界上的一切對於他來說都是交換,而商業的本質就是以物易物的過程中產生利益的遊戲,周淮安自然能在商業的戰場裡混的如魚得水。
這一切都是電光石火之間思索的,林苒面上自然還是分毫不露:“我不信任您,就好像您也不信任我一樣。”
周淮安知道她不是隻想說這一句夾槍帶棒的話,靜靜地等待著她的下文。
“所以讓我在這樣的情況下就跟您綁到一條船上,肯定是不可能的。我只能給您一個承諾,也想跟您換一個同樣的承諾。”
“在不損害我自己的情況下,我不會妨礙您,但是也不會全然按照您的意思行動。”
品了品她的話,周淮安鄭重的點了頭:“這個承諾,我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