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德厚看著她的表情,笑了笑之後端起自己的那杯茶喝了一口:“你喝不慣這個綠茶?”
“這個……我覺得我還是算了吧。”林苒苦笑著放下了杯子,“我還是比較習慣咖啡,如果是茶的話我也習慣了加糖和檸檬了。”
“對我這個老頭子來說,咖啡這種年輕人的東西我可受不了。”何德厚也笑了起來,“放輕鬆一點,並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我想找人來聊聊天罷了。”
林苒在心裡默默地接了一句,要是這樣的話找你兒子不就好了?
“我還以為經過了之前事情,你至少要休息幾天才會繼續上課。”何德厚看著杯子裡上下起伏的茶葉,若有所思的說道,“你沒事吧?聽說宴會之後你病了一場?”
“當然,否則我就不會坐在這裡了不是嗎?”林苒看著面前的那杯茶,似乎在考慮要不要再冒險嘗試一下,她早就知道那件事情不可能瞞得過何德厚的,“不過就是兩個沒有看清形勢的男人罷了。”
她輕描淡寫的用這麼一句話把那天宴會上甚至之前的腥風血雨給概括了過去,但是顯然他們兩個人都知道到底是個怎麼回事,不過有些東西,的確是不適合拿到檯面上來說就是了。
而且……還有可能涉及到了何德厚的小兒子。
何德厚終於放下了手裡的瓷杯:“那麼,你認為他們是來自哪裡的?”
“我不是很清楚,因為我來這裡的時間畢竟太短。”林苒覺得在這種時候說真話那就是沒有智商可言的傻子才會做的事情,“但估計不是秦家就是我堂叔的人,只有這兩方的勢力會對我下手。”
對於這句話,何德厚沒有做任何的評價:“你需不需要幾個保鏢?”
“這正是我想說的,”林苒抬起眼簾直視何德厚的雙眼,“我打算交給承叔去辦,您有要推薦的人選嗎?”
何德厚微微前傾身子,眼睛裡的情緒林苒一時半會兒讀不出來:“讓承叔去辦吧,我推薦的人或許你也不放心去用。”
林苒少見的在外人面前挑了挑自己的眉毛,她沒有想到何德厚會把這句話當著她的面說出來:“您怎麼這麼說?”
“我們兩個心裡都清楚,”何德厚慢條斯理地給自己加滿了一杯茶,“我們兩個都不信任彼此,那麼我想也就不用說些場面話了不是嗎?”
“如你所說,我們兩個不過是利用和被利用的關係罷了。”話說到這個份上,林苒也索性不去偽裝,放鬆的靠在座椅靠背上面對何德厚,“但是就目前而言,我們其實都不知道彼此想要些什麼。”
“而我暫時不想把這件事情說出來讓你知道。”何德厚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
林苒笑著微微低下了頭:“真巧,我也一樣。”
“但是很顯然,我們目前有共同的對手,”何德厚一邊品茶一邊慢慢的說道,“秦家,還有那個把我兒子當棋子利用的人——所以我們暫時還是要團結在一起的不是嗎?”
“沒錯。”林苒點了點頭,“那麼我也就直說了,秦家現在的動作,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秦文林手上的那批貨?”何德厚問了一句,“那個傢伙真是越老越糊塗了,這種招數也能想得出來。”
林苒嘴角的笑意已經露出了明顯的譏諷神色:“與其說是越老越糊塗,我倒是傾向於說他是被逼急了,要知道,這麼多年來他早就已經習慣了在秦家甚至蘇城說一不二的地位了,被弄到了這麼個大家都能看得見的狼狽樣子,怎麼能不急呢?”
“那麼,你是想現在就讓他倒臺?”何德厚問。
“至少現在不,”林苒把目光調轉到了何德厚身上,“我沒那大胃口,更沒有那麼大的能量,而且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我沒那麼蠢。”
何德厚讚許的點了點頭:“那麼你打算怎麼做?”
“怎麼做啊……”林苒換了個更讓自己覺得舒服的姿勢,然後彷彿自言自語一樣輕聲說道,“讓我想想。”蝶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