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三平一出魔界,來不及平息片刻,便在斷崖邊停下,囑咐林小唐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自己從袖中取出明清道人給的線香,正要點燃,只聽林小唐蹙眉眯眼,說道:
“老弟!我瞧著那個方向有些不對勁,擊劍之聲叮叮咣咣,也有血腥氣,應該是有人打起來了!”
安三平正在背風處引火焚香,頭也不抬地說道:
“我不能讓風道長和常月他們身處險地太久,只怕那個常安結界也防不了歹人。先別管他人了……”
他抬起頭順著林小唐看的地方看過去,心中咯噔了一下,那裡是眉山派的位置所在。
眉山派出事了?!
他略一沉吟,林小唐就呼地吹滅了他手裡的火摺子,變作一隻猛虎,不由分說馱著他一路飛速行至眉山派附近,在一叢大灌木後藏住了,先看看情況。
只見眉山浣劍山莊前,飄了一路番旗,黑底紅紋令旗之下,趾高氣昂站著的,是那日安三平在巨風山莊見過的方紀子和他的弟子們。
與他們對峙的幾十口人,傷痕累累面有倦色,為首的兩人,一個是頭髮花白的老者,另一個,是童巖松。
林小唐認了出來,伸出大虎爪子指著一人甕聲甕氣說道:
“那人我們見過。”
安三平一轉臉撞上個威武的老虎頭,鼻子癢癢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林小唐趕緊變了回來埋怨道:
“小點聲,沒事咱就撤。被他們發現你,你倒是不怕,就是麻煩!”
安三平啼笑皆非:“這不是你要來的嗎?你這看熱鬧惹禍上身的毛病,何時能改。”
說話間,只見眉山一方的老者柱劍在地,恨恨說道:
“我兒冒犯,不過是幾句稚子口角,不知輕重的話罷了,現在眉山既道了歉,又賠了禮,已給足了誠意!你家弟子一言不發上來便打,你做掌門的不管不問,故意縱人行兇,恃強凌弱,欺人太甚了!”
他說話間扶著劍鞘,手指微微捏緊,應該是受了點傷,正提著中氣說話。
童巖松也明顯掛了彩,不忿說道:
“爹!你何必與他們講理,他們天景閣明擺著欺軟怕硬,顛倒黑白,當時在巨風山莊欺負孤身女流,我們可是親眼所見!憑他們也配叫做修仙正道?我呸!我眉山派雖然籍籍無名,可老祖宗給的聖賢書卻沒換成武功心法!我們要臉!”
話音未落,童巖松臉上“啪!”地便著了一鞭子,面上頓時添了一道血痕,斜在了鼻樑之上,觸目驚心。
揮鞭子的人正是方紀子身邊的大弟子,他得意洋洋地說道:
“恃強凌弱又如何?弱者就是給強者欺負的!誰叫你眉山派自身功夫不硬,還偏偏喜歡多管閒事!今天就當著眾人的面,好好替你們的祖宗教訓教訓你!”
童巖松按耐不住要衝過去拼命,被身後小子們緊緊抱住了,他爹更是斥責兒子道:
“我眉山派,何時輪到你做主了?!”
童巖鬆氣得哭喊出來:“爹!”方紀子這才揚眉一笑,撫著鬍鬚,緩緩說道:
“還是掌門識大體,懂尊卑!我們修士與神仙也不過一個境界之隔,你這門派不過比凡人鏢局差不多,在我們面前,還敢指手畫腳,也該……”
他話未說完,只見他爹身形一晃,還沒看清楚怎麼回事,那支劍便抵在了方紀子臉上,一旁的大弟子剛要出手,只聽童父呵斥道:“不要動!”
氣氛頓時凝滯起來。
方紀子笑道:“早就聽聞,眉山劍法快而不精,不過如此!”
方紀子說完順勢向後一倒腳尖踢向他的手腕,手上功夫也不閒著,一劍直往童父的腹部揮去!
童父本來受傷持劍不穩,被他一踢虎口一麻丟了劍,門戶大開眼看不妙!
此時只聽“嗖”地一聲,方紀子的劍似乎被什麼東西震開了,他反應也是很快,撤開手,立刻就勢持劍落地背過身來,暗暗心驚:
“誰?”
在眾人視線之中,飄飄忽忽落在地上的,是一片細長的樹葉。
方紀子愣了一愣,左右看了一看,大聲喝道:
“原來眉山派還擅長個暗箭傷人!”
他復又看向逃過一劫的眉山掌門,不屑笑道:
“好,原來不僅不學無術,還懂得邪魔外道!當日你兒子在巨風山莊偏幫那林小邪和他的姘頭,這個我們可是都看在了眼裡,今天你敢公然刺殺於我,那就是向我們四堂十三派宣戰了!還敢說自己與那林小邪無關?來啊,發訊息出去!我等今日,要為民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