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箭來的好快,張冠華與勃山遠相隔既近,又沒想到他會突然發難,見羽箭飛至,忙縱身向旁疾躍,饒是他身形快捷,左臂還是被羽箭擦過,登時鮮血橫流。
哈巴門與梁山幫隔閡甚深,李浩等人均知與匪首勃山遠交戰不過是早晚之事,卻沒想到勃山遠會在這當口飄然而至。李浩大叫一聲:“冠華!”欺到勃山遠身側,揮掌砍他手腕。勃山遠橫弓擋下,猛地向後躍開,身未落地,右手已抽出一支羽箭,搭上弓弦,向李浩射去。李浩沒料到對手箭法如此高強,縱躍拔箭搭弓射出只在瞬間,大驚之下急速向右側趨避,這一箭雖然避過,腳下卻是一滑,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此時站在勃山遠面前的只王雪一人了,勃山遠自然而然的將目光轉向王雪。王雪怕極反而嬉笑,顫顫巍巍的道:“你別傷害我啊,怪物大哥!”勃山遠聽王雪如此稱呼自己,心頭火起,左手仍是緊握彎弓,右手抓出一支飛鏢向她擲去。若論力道而言,飛鏢細小遠遜於羽箭,勃山遠雖將飛鏢擲地極快,終究快不過羽箭。饒是如此,王雪若想趨避也著實不易,縱身向左一撲,飛鏢擦發而過,未及起身,第二支飛鏢也已擲出。王雪正想向左再避,忽見左首邊立著一棵粗壯的楊樹,王雪被楊樹擋住去路,驚怵之下心念甫動,忙委身樹後,只聽噔的一聲,那枚飛鏢釘在樹幹之上。
張冠華狂吼一聲,握拳向勃山遠奔去。勃山遠忙抽出一支羽箭,搭上弓弦,將張冠華射退,未及抽第二支箭,李浩已經欺近。勃山遠側身避過李浩的一招猛虎式,右手向他後脖頸處抓去。李浩反身一肘,直擊勃山遠胸口。勃山遠右手急忙變抓為掌,抵住李浩右肘,左手一晃,倒轉弓身向李浩肩頭砸落。
王雪趁著敵人被李浩糾纏之際,猛向前奔去,她知勃山遠射箭擲鏢的本領極佳,拳法卻未必精強,想借機欺近勃山遠,與他近身纏鬥,這叫已幾之長,搏彼之短。勃山遠見王雪襲至身前,豎起彎弓射出一箭。王雪想不到他竟會有這樣敗中求生的奇招,近在咫尺竟然發箭射擊,但見羽箭飛至眼前,實是難以閃避,當即身子後仰,順勢上踢,直削勃山遠手腕。勃山遠讚了聲好,右臂揮出,隔開王雪腳腕,左手彎弓在王雪小腿上狠擊過去。王雪小腿一痛,忙向後翻滾趨避,好在張冠華及時攻上,使勃山遠不至追擊。張冠華呼呼呼連出三拳,勃山遠向後極退,掏出一枚飛鏢擲出,張冠華側身避過。勃山遠飛鏢擲出之時立即搭上弓箭向前射出,李浩驚叫一聲:“冠華小心!”話音未落,張冠華肩頭便被射中。張冠華左肩登時劇痛,又不敢冒然將箭拔出,只怕到時箭支帶動肌肉筋骨,加重傷情,最難熬的還是中箭之後左臂無法抬起,既不能進攻又難以防守。
勃山遠得意道:“好功夫,難怪我的手下連吃敗仗。”舉起彎弓縱躍向前,向著張冠華頭頂劈落,眼見這一招若是擊中,張冠華豈不腦漿迸裂?王雪大驚,顧不得小腿疼痛,一瘸一拐飛奔過去,與李浩同時伸手擋在張冠華面前,憑著兩隻肉臂硬接強弓一擊。勃山遠一擊不中立時抬腿前踢,將李浩踢倒在地。王雪手腕一翻,雙拳向前猛攻,王家拳法何等凌厲,滿擬能將勃山遠牽制住,讓李浩有時間為張冠華包紮傷口。哪知勃山遠只後退了一步,右手忽然探至腰間,拔出鬼頭刀,猛地橫劈過來。他這一刀砍得極快,王雪待要趨避已然不及,眼見刀光在脖頸前一閃,暗叫:“我死了。”卻見勃山遠將刀架在自己肩頭,並不前送。
王雪雖是女孩,膽子卻是極大,更不願受制於人,便厲聲道:“你要殺便殺,難道還以為我會向你跪地求饒嗎?”
勃山遠若要將王雪等人除去,此時自是輕而易舉,但哈巴門人多勢眾,五湖四海皆有門徒,有朝一日上門尋仇倒也麻煩得很;他想來想去,還是應當先除掉他們掌教,此舉既可揚名立威,又能令敵群龍無首,尋仇之事更是無法可想。勃山遠皺眉不語,眼珠滴溜溜轉了一陣,冷冷的道:“你們被打敗了,現在讓你們的掌教過來,我要跟他動手過招。”他生性高傲,有什麼便說什麼,這話已是挑明瞭再說,我要除掉你們門派。
李浩見王雪命在頃刻,張冠華得肩上又實在不輕,若是再鬥下去,實是有死無生,但劉嶽此時確是不知身在何方,即便知道,又如何能夠答應。
王雪脖頸緊貼著刀鋒,當此情形就算再不怕死也不禁心有餘悸,驚怒之下頭腦轉的飛快,心想:“他是決心要殺掉我們了,卻又遲遲不肯下手,很顯然,他是要先見到劉師兄後再做打算。我且不妨玩個緩兵之計,反正最差都是一死。”於是朗聲說道:“你何必著急呢,我們師兄這就過來收拾你啦!”此言一出,勃山遠固心頭一震,李浩張冠華也是大吃一驚。王雪轉過臉來,向李浩張冠華悄悄使個眼色,示意他倆別多話。勃山遠冷冷的道:“你說什麼!”王雪淡淡的道:“我們與師兄約好了在這裡見面,他遲遲不來,想必是有事耽擱了。”
勃山遠之前躲身樹後,確實窺見他們在此尋找劉嶽,對王雪的話倒是信了九成,於是放下鬼頭刀,冷冷的道:“諒你也逃不掉,我便在此等上一個時辰,你們掌教不來,我立時了結你們。”王雪心道:“你下手毫不容情,本來也沒打算饒過我們,我難道不知?等上一個時辰也好,也許到時事有變動,我們能趁機逃脫。”
李浩與王雪將張冠華扶到樹下休息。李浩在草地裡找到幾棵草藥,嚼爛敷在張冠華傷口處,又為他拔掉羽箭,撕下衣袖為他包紮傷口。勃山遠在旁瞧著,只冷笑不語,心想:“等你們掌教一到,我便動手將他和你們一起滅掉,這點肩傷你此刻治與不治又有何分別?”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山中毫無動靜,不似有人會來。勃山遠急不可耐,焦躁地來回踱步,無意識的側頭瞧了王雪一眼,心頭忽然一凜:“這三個小孩武功不低,他們掌教的功夫只怕也不再我之下,到時他們四人聯手,我功力再高也難保不測。”想到此處,從懷中摸出一根長繩,將王雪等人的雙腳捆在一起,雙手分別捆上,惡狠狠的道:“你們若是膽敢試圖解開繩子,就是這個下場。”抬手一揚,飛出一枚飛鏢,將一根樹枝削落到地。
過了片刻,林中微有響動,似是有人接近,王雪心中竊喜:“且不管來人是誰,總算事有轉機。”只見不遠處的長草之間慢慢躍出一人,消瘦的身形僵直的身軀,直如干屍鬼魅一般,不是步子怡是誰!
李浩沒想到竟能在這時見到步子怡,情急之下大叫道:“步子怡你快走!”步子怡茫然的瞧了一會李浩等人,臉上神色疑惑不定,似是已不相識。張冠華叫道:“是我們啊,步子怡,你好好想想,劉嶽、李浩、吳天、張冠華、還有王雪!”步子怡聽到劉嶽這個名字,眉頭微微皺起,但隨即又現驚疑神色。
勃山遠向步子怡揮揮手,笑道:“好孩子,過來!”步子怡一見如故地向他走去,她雙膝無法彎曲,走起路來甚是笨拙,臉上身上多處擦傷,衣上滿是血汙,李浩等人瞧在眼裡,心中著實心疼。
步子怡跳到勃山遠身旁,揮了揮僵直的胳膊,又唔唔亂叫起來,似是在懇求什麼事。勃山遠獰笑道:“你跪在我面前,我便將聖水給你。”步子怡臉現喜色,但膝蓋手肘均不能彎曲,只能做出僵直站立或僵直躺倒的簡單動作,要想跪下卻難以做到。只見她彎腰躺下,就地滾了數圈,試圖讓自己跪下,但梁山幫的毒藥何等惡猛,步子怡四肢已腫的如欲爆開,無論如何也無法做出跪姿。
勃山遠哈哈大笑,道:“好啦,給你聖水便是。”說著在身後長草中摸出一個罈子交在步子怡手裡。李浩等人一見大驚,心想這分明是毒水,又哪裡是什麼聖水?卻見步子怡接過罈子,她無法彎曲雙臂,只能將罈子高舉過頭頂,然後手腕傾斜,讓毒水流出,再張口接著。李浩見她貪婪地喝著毒水,心中更是吃驚,王雪張冠華不禁齊聲驚呼。
這樣飲水十分艱難,一罈毒水傾瀉下來,大部分灑在步子怡的臉上和衣領上,但喝進口中的也著實不少。李浩眯著雙眼瞧了一會,忽然醒悟,尖聲高叫:“不能喝啊,步子怡!”
原來步子怡中毒之後四肢脹痛的厲害,恨不得一死了事,但她行動不便,想要自戕卻也不能,加之額頭髮熱大腦混亂,又不願讓劉嶽瞧見自己這副慘像,於是不顧一切地從高山躍下。哪知她跌落之時,恰巧撞在勃山遠事先放置在草叢中的毒壇之上,罈子破了一個大洞,毒水流的步子怡滿臉都是,步子怡迷迷糊糊地舔著毒水,只覺四肢的疼痛感漸漸減弱,又舔了一會,才隱隱覺得唯有這毒水能消除四肢的痛苦,她雖迷糊不省人事,卻也知道自救,心下登時對毒水產生好感,無論如何也不能捨棄。這一幕恰巧被外出而歸的勃山遠瞧見,他是梁山幫匪首,一見便知步子怡是中了自己的家傳毒藥,當時他雖不識步子怡,卻知這個女孩與梁山幫定有淵源,於是將剩餘的毒水收起,半脅半哄的將她引誘到自己身邊跟隨。
這些情形李浩雖猜想不到,但他精於醫藥,一見步子怡喝掉毒水之後身上肌肉略顯鬆弛,便知她是被毒侵入四肢經脈,飲用毒水雖可緩解一時疼痛,但長此以往,四肢經脈必然受阻,縱然有解藥相救,也會終身殘廢。這些醫理其實粗淺,步子怡原本熟知,但眼下她半瘋半傻,又哪裡顧得了這些,何況她四肢著實疼痛,即便頭腦情形,也不得不飲鴆止渴減緩痛楚。
勃山遠見步子怡喝完毒水,轉身對王雪道:“一個時辰已過,你們掌教呢?”王雪見他如此折辱脅迫步子怡,心下早已大怒,當下不願再與他打諢使詐,只冷冷的道:“掌教在哪裡,我怎會知道,你若是想找他,自己去找便是,又來問我幹嘛!”勃山遠臉色一變,喝道:“原來這一個時辰你都在耍大爺我玩呢!”王雪淡淡的道:“是啊,怎樣?”勃山遠額頭青筋暴起,粗著嗓音道:“瞧我怎樣收拾你!”說著縱身撲上。王雪驚呼一聲,起身便要逃走,但她雙腳與李浩與張冠華雙腳捆在一起,三人毫無默契,只走出一步便一齊栽倒。
就在這緊要關頭,忽聽高處一人緩緩的道:“放開我的師弟師妹!”王雪心頭一震,衝口叫道:“劉師兄!”抬頭望去,只見劉嶽筆直的立在遠處的樹梢上,身體隨著樹梢起伏搖晃。王雪從未見過這等功夫,心中不禁欽佩:“劉師兄的這身輕功當真高深莫測,我媽媽以拳術輕功見長,她的功力比之劉師兄可是相差甚遠了。”又回頭去瞧勃山遠,只見他面帶冷笑,不慌不忙地抽出一支羽箭搭上弓弦,箭頭對準劉嶽。王雪心頭一凜:“勃山遠這怪人身上所攜兵刃不少,遠戰近戰皆大佔優勢,劉師兄僅憑血肉之軀,想要取勝只怕不易。”她對劉嶽著實敬仰,對他的一身功夫又是佩服得五體投地,無論如何也不願見劉嶽戰敗。
李浩張冠華面色凝重的瞧著劉嶽,只盼他能擊退勃山遠,儘快了結此事。
只聽勃山遠冷笑道:“你便是不可一世的劉嶽嗎,來讓我瞧瞧你有多能打?”劉嶽淡淡的道:“放心,你會見識到的。”勃山遠臉上變色,一支羽箭向劉嶽急射過去。劉嶽雙腿微一運勁,將腳下樹枝折斷,身子與樹枝一齊落下。勃山遠吃了一驚,心道:“好厲害的千斤墜功夫。”又搭上一支羽箭射出。劉嶽見箭勢奇快,不敢伸手去接,忙彎腰低頭避過,又順勢抓起地上樹枝護在身前。勃山遠一連又射出三支羽箭,分擊劉嶽左臂、胸膛、右臂,令他無法向兩旁趨避。劉嶽雖明知他是將三箭分先後射出,但三箭幾乎齊頭飛來,實在分不清孰先孰後。劉嶽暗自吃驚,知他若非天生神力,便是內功精湛,但自忖勉力也有此功力,當即揮動樹枝,將三支羽箭撥落。
勃山遠見劉嶽輕描淡寫地擋下自己的三箭神擊,心中大驚。劉嶽不等他再做進攻,樹枝猛地脫手,向前飛擊。勃山遠沒料到劉嶽竟有膽將手上僅有的兵刃丟棄,本想拿箭再射卻也不及,忙側身閃避,樹枝擦臉而過。勃山遠暗叫一聲:“好險。”站定身子,卻見劉嶽趁勢追擊,一招猛虎式急攻過來。這一招勃山遠適才見李浩使過,但李浩功力較之劉嶽實在相差甚遠,他驚慌之際不敢拆解,忙運勁向後縱躍,只聽咔嗒一聲,手上那張彎弓的弓弦已被崩斷。勃山遠滿臉通紅,又羞又怒,狠力將彎弓向地上一擲,解下背後長槍,喝道:“我要再你身上刺穿幾個大血窟窿!”劉嶽哼了一聲,拾起地上樹枝搶先攻上。若較兵刃上的造詣而言,勃山遠常年打家劫舍,刀槍箭斧皆能靈活運用,劉嶽從未練過兵刃,莫說只一根樹枝,便是精良的棍棒也沒握過一次;但武學之道殊途同歸,劉嶽功力匪淺,一法通,萬法通,將樹枝使將開來也自遊刃有餘。
鬥到酣處,勃山遠倏地急退數步,長槍向前猛刺,他在兵刃上佔了便宜,便使出這樣的遠攻招法,心下洋洋得意,倒要看看劉嶽僅憑一根破樹枝,又如何能夠拆解。劉嶽將樹枝橫在胸前,身軀在槍頭下左閃右避,勃山遠的槍頭每次擊出,距劉嶽至多不過數寸之遙,旁人瞧見,無不心驚。李浩喝道:“勃山遠,你如此欺負人,還有臉做著一幫之主嗎!”勃山遠冷笑不答,長槍連連刺擊。王雪忽然叫道:“勃山遠,你害死過多少人,他們要來找你索命啦!你快回頭瞧瞧,他們站在你身後啦!”勃山遠知王雪說這話不過是要擾亂自己心神,他做的本是傷天害理的營生,原本就沒指望能平安長壽,自也不怕鬼神之說。
王雪又說了一陣,見勃山遠不理會,也就閉口不語。忽見勃山遠招式陡變,長槍虛劃半圈,向前橫掃過去,將劉嶽手中樹枝削掉一大塊,若非劉嶽趨避及時,半顆腦袋也被削掉。王雪等人齊聲驚尖叫。勃山遠笑道:“你不妨再去折一根樹枝!”手上卻加快發招,不讓劉嶽令擇兵刃。劉嶽丟下樹枝,空手而搏。勃山遠挑起長槍向前刺出,劉嶽側身向前疾衝,左手搭在槍桿之上。勃山遠沒料到劉嶽近身的功夫如此了得,驚訝之下忙運勁會拉槍身,卻哪裡拉得動。哈巴術是近身的搏鬥術,劉嶽好不容易纏住對手兵刃,自是不肯輕易脫手。勃山遠呼呼地轉動長槍,要逼劉嶽脫手,劉嶽左手死死握住槍桿,身隨槍身而動。
勃山遠只覺手上長槍越來越拿捏不定,已不敢再似先前那樣急速進攻,只是雙手護住槍身,不讓劉嶽有機會搶奪。劉嶽淡淡一笑,右手搭在左手之上,將槍桿向前一推。勃山遠見長槍反向自己撞來,大驚之下忙運勁抵住,雖然自己這邊的槍身沒有槍頭,但槍桿擊在臉上也是極痛。不料劉嶽這一推只是誘敵虛招,見勃山遠中招,雙臂順著他抵住槍桿的力道向後猛然回拉。勃山遠終於拿捏不住,雙手一滑,長槍已被劉嶽奪去。
勃山遠失了長槍,當即向後縱躍,除下腰間鬼頭刀。劉嶽早知他會如此,搶上數步,長槍向前一刺,在他手上劃出一道傷口。勃山遠右手一痛,登時鮮血橫流,手中大刀跟著掉落。
此時勃山遠僅剩的兵刃便是斜掛胸前的一排飛鏢,但飛鏢細小,又如何能夠近身搏鬥。劉嶽抬起長槍,向敵左肩刺去。勃山遠身為一幫之主,臨危之際反應極快,見長槍刺出無法閃避,忙轉動身體,將掛著飛鏢的右肩露在槍下。只聽咔嗒一聲,肩上皮帶被劉嶽槍頭挑破,飛鏢掉落了一地。
劉嶽橫過長槍,在勃山遠腹上用力擊去,不等他趨避,槍頭已抵在他喉前,劉嶽淡淡的道:“你梁山幫作惡多端,天下英雄人人得而誅之,今日方才做個了結實在不委屈你……”突然背心一痛,一柄利刃自背刺入。
這一刀卻是步子怡在他背後忽施暗算。本來憑著劉嶽的武功,便是十個步子怡也傷他不得,但步子怡身體僵直,行動沒有絲毫聲音,劉嶽又對步子怡全無提防,萬料不到她會陡施毒手。
這一下變起俄頃,勃山遠乘機發掌,拍在劉嶽右肩,將他鎖骨右臂一齊打斷。劉嶽呼了一聲,倒在地上,斜眼望著步子怡,臉上神色既無責怪,亦無失望。步子怡見劉嶽這副神情,不禁大感詫異,她神志已瘋,並不識得劉嶽,但卻覺此人十分眼熟,又見他滿臉關切的瞧著自己,心下好生後悔捅他這一刀。
勃山遠奪過長槍,抵在劉嶽胸口,笑道:“現在看看被了結的那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