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捎來的二十多斤牛奶,剛子說是人家沒要錢,除了拿走邦克,愣是一分不要。
顧明棠也不好硬給,但這次讓剛子正常算錢。
因為她知道,目前這個階段,這些東西其實不難賣。
從古到今,階層永遠存在。
有錢人啥時候都有。
哪怕是困難時期,也照樣有大米白麵豬肉吃膩了的人。
這個沒什麼可質疑和不平的。
剛子拿好了二百元,這一趟能賺兩元錢,其他都是大哥的。
他已經很滿足很滿足了。
又從揹筐的底部拿出來一個布袋,裡面竟然是五顏六色的玻璃珠子,差不多有二十多個,他笑呵呵的遞給了陸輝。
“阿輝,這是舅舅送你和妹妹玩的。”
剛子多希望自己是親舅舅,回家那天,廠長路上直接問自己怎麼認識陸總工的。
原來顧二姐的丈夫那麼厲害啊,難怪指揮部的人都對他客客氣氣的。
其實他該說明實情的,他和陸總工不認識,和顧二姐其實也是買賣的關係,等有一天,顧二姐不買他的東西了,她們其實就是陌路人了。
當時的他還是可恥的含糊起來,說,陸總工的愛人他一直叫姐來著,讓廠長誤以為他和陸總工一家很熟悉,關係很好。
還抬了抬腳,說這是姐夫給他的大頭鞋,可暖和了。
本來到了院子裡就各走各的,但廠長親自將他送進了屋子。
在爺奶他們震驚的目光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剛子,我這是將你安全的送回了家,又囑咐他跟陸總工一家好好處著。
他很羞愧,借了顧二姐家的勢,也讓他最近日子好過了許多。
陸輝眨巴眨巴眼睛,玻璃珠子,他其實有很多,這次爸爸回來,揹包裡除了吃的用,還有一副跳棋,他看著眼巴巴看著自己的齊剛,就奇怪,怎麼總是有人喜歡給他和妹妹當親戚呢?
除了周宗明,還有那個馬招娣,竟然還管媽媽叫陸嬸子。
可出於禮貌,還是收了下來,還說了謝謝舅舅,不管咋說,這玻璃珠子連宗明都只有五個,寶貝的不得了。
這東西也很貴的。
就算一分錢兩個,估計齊剛這趟也白跑了。
他瞥了一眼齊剛的臉,臉上的傷好像淡了許多,而且沒有新加的。
也就是說,這個便宜舅舅,應該是很久沒和人打架了。
等齊剛走的時候,顧明棠讓齊剛幫著買一臺腳踏車,家裡攢的票證都被原身給賣掉了,其他票證還好,這階段的腳踏車票不大好弄。
齊剛說,“姐,我手裡有手錶票,你要嗎?”
要嗎,不是很想要。
最後顧明棠還是用一條毛巾換了一個手錶票,說起來,還是她佔便宜了。
所以,這一下子就花掉了二百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