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電話自動結束通話,曾晗芳也沒敢劃開手機,她就那樣呆愣的坐著,大腦一片空白。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漸漸回過神來,拿起手機將阮靜宜的電話從黑名單裡調出來。
電話接通,曾晗芳不客氣的直接說道:“阮靜宜,誰給你的膽子出賣我?你以為曾柔這樣就能放過你嗎?蠢貨!我警告你,馬上給我上網澄清,說一切都是你一個人的主意,和我無關。你給我記住,我好你才能好,我要是不好,咱們大家都別想痛快!”
“澄清?你覺得澄清得了嗎?”阮靜宜第一次發現曾晗芳是如此的愚蠢,反正現在已經這樣了,她敢就不怕得罪曾晗芳,乾脆挑開了直說,“你以為那些資料是我給曾柔的嗎?我倒是想給,可惜人家根本用不著我。那些東西人家早就準備好了,就等著今天呢!說我蠢,曾晗芳我看你才是最蠢的!我看你還是別妄想和曾柔鬥了!你和她比差遠了!”
“閉嘴!”曾晗芳渾身因為憤怒和焦慮不可抑制地顫抖著,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呼吸粗重又急促,在寂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的清晰恐怖。
不知道是不相信,還是不願意相信,她搖頭,最後劇烈的搖頭,她絕不接受任何曾柔比她強的言論。
這怎麼可能?
曾柔她就是個任她擺佈的傻白甜,她不可能有這樣的心機,更沒有那個能力。
一定是那個男人在幫她!一定是!
“我不管!反正你現在必須馬上給我澄清!”曾晗芳完全沒有理智的尖叫著。
阮靜宜在電話那頭冷笑道:“曾晗芳你真當我是傻子呢?我現在為什麼還要聽你的?我以前看在你是州檢察官女兒的份上,捧著你,哄著你,被你當狗一樣的使喚,我得到過什麼?說好給我介紹工作的呢?到現在都沒有下落,我為什麼還要幫你背黑鍋?曾晗芳面對現實吧,別再我面前擺什麼大小姐的架子了。我完了,你也完了,我們都完了!”
歇斯底里的大笑從聽筒裡傳過來,聽得人毛骨悚然。
曾晗芳尖叫著掛上電話,眼眶裡的眸子一點點的放大。
她沒有輸,她不可能輸,一定還有辦法!一定還有!
曾晗芳又打給徐凡,電話響了十幾遍,一直到自己結束通話也沒有什麼接聽。
混蛋!全都是混蛋!
樓下隱隱傳來說話的聲音,曾晗芳表情一僵,緊跟著她就看到房門被人從外面大力推開,曾學禮邁著大步走了進來。
他本就清肅沒什麼表情的臉陰沉得好似雷暴前夕的天空,讓曾晗芳已經到嘴唇邊的那句“你怎麼不敲門”生生的嚥了回去。
曾學禮黑沉的臉上,烏雲翻滾,額頭的青筋突起,周身散發著山雨欲來的駭人寒氣。
曾晗芳怔了一下,下意識向後退了兩步,喃喃道:“爸,你找我?”
早就發現曾學禮情緒不對跟著一起進來的穆欣瞳在旁邊柔聲打著圓場,“是啊,有什麼事兒心平氣和的和孩子說,別總板著張臉,我看了都怕。”
“你問問你的好女兒,在外面都幹了些什麼好事兒?”
曾學禮這幾天一直盯著網上的情況,因為曾柔的事情他受到的壓力,和私下的非議不少,看到警方召開記者會為曾柔澄清,終於瞭解到事情的真相,那顆揪在一起擰巴的心終於鬆弛下來,聽到有人特意過來和他道歉,又贊他教女有方,曾學禮也覺得面上有光。
可也不過一小時的時間,曾晗芳背後做的那些小動作,就被曾柔一股腦的端了出來,曾學禮一直自認家教嚴明,結果家裡兩個女兒鬧得不可開交,讓全網的人看笑話,曾學禮覺得自己這張老臉都丟盡了。
馬上州檢察官的競選就要開始了,他一直在積極準備連任,可看看家裡這兩個不讓人省心的,剛覺得可以利用曾柔這件事,為自己這個養父拉一波好感,曾晗芳就出事了。
到底她們懂不懂得什麼叫家醜不可外揚?
曾學禮沒立場指責曾柔把事情捅上網,那一肚子的怒火全都衝向曾晗芳,“網上說的那些事,都是真的?僱水軍,四處曝料,誣陷你妹妹,這都是你乾的事兒?曾晗芳,你還有沒有一點兒做人的基本道德底線?我平時是怎麼教你的?”
寒意源源不斷從曾學禮的身上湧出,曾晗芳本就煞白的臉色再次一變,整個人竟不受控的向後踉蹌了兩步。
看著曾晗芳的表現,曾學禮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實際上曾柔發出的那些截圖早就說明了一切,只是他還不死心,他不相信他一心教育出來的孩子,那個在他面前最大方懂事的曾晗芳,他眼皮底下竟然做了這麼多壞事。
而他竟然全不知情!
前些日子曾柔的事情在網上鬧得不可開交,連州檢察院都因為他的關係都受到一定程度的波及。
更可恨的是有人私下議論說,曾柔背後的那個大佬實際上就是他。
鄭言就是看在他州檢察官的面子才請曾柔到法援署工作,至於說四大行,也是給他面子,過來湊個熱鬧,提前為曾柔打響名氣,為曾柔營造一個司法界新寵的好人設。
把他們養父女的關係說得要多不堪入耳就有多不堪入耳。
曾學禮一生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名譽聽到這種話,如何能不在意,他氣曾柔不懂事,一點兒不懂得在外面約束自己的行為。對她的情況也就越發不聞不問。
不久,網上就有人澄清說曾柔早就被曾家掃地出門,曾學禮也就預設了這種說法。在心裡第一次,與曾柔真正的劃清界線。
可現在他才知道,事情之所以搞得這麼多大,全是拜他另一個女兒所賜,包括把曾家牽扯出來,全都是曾晗芳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