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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新證據

法庭上。

王雲芝坐在證人席上,她面容憔悴,眼下隱隱透著烏青,枯瘦的雙手放在桌上因緊張緊緊握在一起。

“王雲芝女士,你和死者結婚多少年了?你們的關係又如何?”

“我和楊濤結婚二十年了,剛結婚的時候日子還算不錯,後來我懷孕生了衝仔,他開始在建築公司工作,慢慢學會了喝酒打牌,脾氣也變得越來越暴躁。衝仔兩歲的時候,不知道他聽誰說了一句玩笑話,說衝仔長得不象他,說不定是你老婆在外面找野男人生的。他疑心病就越來越重,我說去做鑑定,他又不肯,說丟不起那人。從哪兒以後,他就開始變著法子折磨我們兩母子。我想離婚他又不肯,說我要去找野男人。”

王雲芝嗓音沙啞,想是這幾天哭得太多,已經聽不出原本的音色。提起往事,她眼眶發紅,手緊緊扣在一起。

曾柔等她情緒稍稍平復後,接著問道:“那麼,死者又是在怎樣的情況拍下你的果照?”

王雲芝吸了吸發澀的鼻子,“這兩年我一直住在外面,想等分居夠兩年就單方面申請離婚,我不停的搬家躲著他,可還是被他找到了。那天他找上門發脾氣,他說就算我單方離婚,他也不會放過我們兩母子,他罵我給他戴了十幾年綠帽。”

王雲芝抬起頭,眼神空洞,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我沒有啊!為了怕他誤會,我這些連和男人說話都很少,更別說認識什麼異性朋友啦。衝仔就是他的親骨肉,可這些年無論我怎麼解釋他都不聽。”

“他說:我要擺脫他,和野男人風流快活,除非給他一百萬。我哪有這麼多錢啊!我求他放過我,他就很生氣的拉我去臥室,還罵罵咧咧說他替別人養了十幾年便宜兒子,要我連本帶利還給他,如果沒錢就讓我出去賣。反正我也伺候慣了野男人,接著他就大力扯我的衣服,我反抗他就把我綁在床上,有針扎我,用塑膠袋套在我頭上,等到我差不多窒息得要死掉的時候再放開,一遍又一遍,直到我肯聽話,任他擺佈為止。他拍了照片還不滿意,又要我去陪他的兄弟,還威脅說如果我不乖乖聽話,就把這些照片貼得滿大街都是。”

旁聽席一片抽氣聲,這還是人嘛?

陪審團也都攏起眉頭,對證人的遭遇充滿同情。

被告欄裡的楊衝聽到自己的母親親口敘述的被拍果照的過程,情緒激憤,怒目圓睜,手緊緊抓著欄杆,痛苦、心疼、悲憤交織在一起。

王雲芝泣不成聲,情緒失控道:“他根本不是人!他就是個禽獸!他該死!”

她捂著面,痛哭,嘴裡喃喃的一直重複說:“他該死,該死……”

曾柔面色微凝,王雲芝這個態度對被告很不利,強化了楊衝殺人的動機,甚至有可能被控方指證為教唆殺人。

還好,常青河馬上開口,“證人,請控制你的情緒。”

曾柔也立即道:“法官大人,各位陪審員,請你們看看手中的這沓照片和影片,就是剛剛主控官的呈堂證物1和2,裡面的內容揭示了死者楊濤如何對待他老婆,並拍下她照片的全過程!”

陪審團看著照片,再加上剛剛王雲芝的敘述,紛紛搖頭嘆息。

曾柔繼續義正詞嚴的道:“如大家所見,死者楊濤長期虐待王雲芝母子,造成他們身心受創,產生巨大的恐懼……”

“反對!”曾學禮起身道:“就算楊濤如手機拍下他虐待他太太的片斷,也只是單一事件,並不代表證人兩母子長期受到虐待,這只是王雲芝一個人片面的講法,現在楊濤已死,可以說是死無對證。我們不能單憑王雲芝的片面之詞作出判斷。”

常青河沉吟了一下,雖然很無奈,可還是道:“反對有效。陪審員無須理會,辯方律師剛剛的說法。”

鄭言實在聽不下去,他覺得如果在坐在法庭上,卻又發現自己無能為力,他就要瘋了。他猛的站起身,轉身走出法庭。

一拳打在法庭外的立柱上,手背的關節處滲出血跡。

沈儒風追出來,拍拍他的肩,“你要對曾柔有信心。當初找她打這個官司,不就是相信她鬼點子多,不按常理出牌,可以打亂控方的佈署出奇制勝嗎?”

鄭言抿緊嘴唇,臉部線條繃得緊緊的。

他當初把案子交給曾柔,不完全是沈儒風說的原因,那個時候鄭言是打算出席作證的,所以不能同時做代表律師,想來想去選了曾柔打這場官司。他知道交給沈儒風他們任何一個,經驗雖然老道。但也正因為這些經驗,他們一定會按誤殺去打,不可能象曾柔那樣從一開始就想盡辦法為楊衝做無罪辯護。

法庭裡。

曾柔悄悄看了看手機,徐凱鋒傳來訊息,鑑定結果剛剛出來,他帶著專家證人半個小時後趕到。

為了拖延時間,她決定冒險傳召被告楊衝出庭做證。

“楊衝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學打泰拳的?”

“兩年前。”

“你的經濟環境不是很好,為什麼還要浪費錢去學泰拳呢?”

楊衝還受到剛剛王雲芝所講的證詞的影響,眼睛裡閃著淚花,有些哽咽的答道:“我學拳是因為,我想保護媽媽,阻止那混蛋虐待她。可是,那個混蛋幾次上來搗亂,我都制止不了他。我真是沒用。”

楊衝抓著自己的頭髮,哭道:“我根本打不過他,保護不了媽媽,我真的好害怕,害怕他再傷害媽媽,害怕媽媽會崩潰。看著她晚晚躲起來哭,我真的好心痛。後來我知道那個混蛋拍了媽媽的果照,我就即刻去找他,我一定要把照片拿回來。為什麼人人都有一個疼愛他的爸爸,我就沒有,為什麼啊?”

曾柔看到一個個陪審員流露出同情的目光,緩緩開口道:“你為了拿回照片,找到死者,之後發生了什麼?”

楊衝垂著頭坐在證人席上,開始講述事發當日的經過。

“那天我上去找他,要他把我媽的照片交出來,他按著我的頭打我,說想要照片除非給他一百萬。我這兩年拼命打工存錢,才存了一萬塊錢,我全給了他,他一邊收了錢一邊又嘲笑我沒用。說現在許多大老闆都喜歡象我這樣的小鮮肉,讓我不要出來做賺錢,又說要打電話叫我老媽過去,玩死我們。我實在太生氣了,就和他打了起來。”

“之後,他被旁邊的折凳拌了一跤,我就趁他摔倒的時候,拿起折凳砸他。當時我好害怕,搶過手機後,馬上扔到窗外的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