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龍老太太哪兒出來,韓域沒有開車,安排傭人明早把車子送回去後,他牽著曾柔的手往公寓的方向走。
時間已經進入四月底,即便是晚上也不會太涼。兩人晚上胃口又都不錯,正適合飯後散散步。
夜色正美,一輪皎月掛在天亮,道路兩旁的海棠花、梨花開得正好,晚風吹過,花瓣飛舞,路燈下兩人相攜漫步,美得好似一副水墨畫。
兩人踩著鋪滿花瓣的青石板路,誰也沒提有關龍啟封亦或莊思明的話題。
韓域是覺得沒必要,他不認為龍啟封能左右什麼,無論龍啟封使出什麼手段,只要他自己不就範,誰又能奈何得了他?
再者說他和曾柔已經結婚,婚禮他也已經在悄悄策劃,龍啟封就算有通天的本事,又能改變什麼。
至於莊思明,韓域到現在連她長什麼模樣,都沒太看清,更不可能放在眼裡。除了曾柔,其他女人在韓域眼裡全是一樣的,視線掃過也就看個輪廓。
而曾柔則是在想別的事情,今天鄭言和她說的兩件事所帶來的震撼,哪一件都比龍老爺子帶莊思明踩場強烈太多,她根本多餘的閒心去考慮這些。
洗完澡,坐在窗邊,曾柔拿著手機,頁面開啟在鄭言推薦給她鄭夫人的聯絡方式上,幽幽的出神。
韓域從浴室出來,就看到曾柔坐在飄窗上發呆,他隨手將手巾搭在椅子上,走過去單手摟住曾柔的肩,把她往懷裡帶了帶,“怎麼了?在想什麼?”
回來的路上,他就發現曾柔比平時話少,莫非還是吃醋了?
曾柔將今天鄭言找她的兩件事告訴韓域,又攤開手給韓域看手機頁面上鄭夫人的聯絡方式。
韓域看了一眼,將手機遞還給曾柔,“下午的事情,怎麼到現在都沒加?”
曾柔看著那個微信介面,喟嘆道:“就是感覺很不真實。”
那可是鄭劉芷清啊!古裡梧島政壇傳奇一般的人物,只該在電視整點新聞裡出現。
韓域勾唇淺笑道:“既然是鄭夫人主動提出邀請,你接受她的好意便是。”
“可是,怎麼說呢,就是總感覺有些德不配位。”
曾柔真覺得自己沒做過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傑青在曾柔的腦海那必須是為社會做出重大貢獻,具有榜樣意義的人,至於慧清雅集就更不用說了,那裡面有不少人都經常在電視上出現。
可她……也就是打贏幾場官司,如果不是曾家兩父女總想借她炒新聞,根本不可能因為打贏幾場官司頻頻上新聞。有多少法律工作者在默默無聞的工作,象基層的法務人員,象法援署的同事。
他們看似平凡,其實很偉大。
這麼想,曾柔更覺得自己不應該接受這些殊榮。
韓域摸摸她的頭底,“要我說,我的韓太太本來就很優秀,這些都是你應得的。但是如果你仍然覺得自己尚有所欠缺,何不努力做得更好呢?”
曾柔眸光輕顫,忽然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清明感。
沒錯,她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做得更多,做得更好,讓更多的人瞭解法援署的工作,弘揚法援署人人平等的司法精神,改善同事的工作環境,吸引更多有志人員加入。
曾柔的腦子裡一下子湧出許多想法,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溢滿碎鑽的光輝。
她揚起頭,雙手搭在韓域的肩上,在他的唇上吻了吻,“我明白了,謝謝,老公。”
當晚,曾柔不止和鄭夫人在網上相談甚歡,還在書房忙到很晚。
獨守空房的韓域有些後悔說了那些點醒她的話,至少他應該留到明早起床後再說。
……
翌日。
張強來法援署找鄭言,正巧又撞正鄭言和曾柔談工作。
他徑自在一旁的三人沙發前坐下,低頭戳著手機,一直等到他們談完,才緩緩抬起頭道:“小徒弟,你來給劉欣做伴娘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