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了北風呼嘯的茫茫大山,我們一行人可算是找到個地方能歇歇腳了,這兩天的時間一直在野外趕路,這身子可真是累壞了!
師傅跟博力大伯商量了一下,從揹簍裡拿出了兩根鹿角,這鹿角很大,在老林子裡可不多見,鹿角又叫斑龍角,是一味補陽藥。看這鹿角也是有些年頭了,藥效肯定不一般,師傅拿出兩根鹿角打算送給掌櫃的當見面禮,這禮不算太貴重,可也能聊表一片心意。
“司徒先生,今日能有幸結識您這樣的老前輩,晚輩甚是榮幸,剛才是晚輩有些孟浪了,這兩根斑龍角便贈與閣下,聊表歉意,還望閣下能夠見諒。”師傅畢恭畢敬的將禮物奉送到了掌櫃的身旁的桌子上。這是禮數,江湖中人最是在乎的無外乎一個“名聲”,給足了他面子,他也會同樣給你面子,江湖之上的“交情”就是這樣交出來的,有來有往才叫“交情”。
這老先生在江湖上混了這麼多年,這點禮數定是比尋常江湖人要看的多得多,這個老人精,一時間明白了師傅的想法,所謂無功不受祿,萍水之交為何要送禮給我,這幾人定是有事兒求我。
”八面飛猿,你真是客氣了,小老兒在這地界開了這麼多年的驛站,這種成色的斑龍角不是沒有見過,可他們都是有事兒求我這,才肯拿著這些身外之物跑到我這小店裡低頭順眉,不知你想要些什麼,先跟小老兒講清楚,正所謂“無功不受祿”,小老兒總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收下這份禮物的能力吧!“
”司徒老先生這麼說可真是折煞小生的一份心意了,小生年幼之時曾聽聞家師提起過您的名號,無奈家師已經仙逝多年,我這份禮物就算是替家師贈與司徒老前輩的!“
”敢問令師是何名號!在下不記得自己曾和蜀中唐門中人有什麼交情在啊!“
”家師曾經在江湖上留下的名號如今也已經被這個江湖的很多人淡忘了,能記住他的都是老一輩,家師正是江湖上人稱“盜鬼”的雲之嵐。“
”你原來是他的弟子,怪不得姓雲,這麼多年沒有“盜鬼”的訊息,沒想到他竟然已經離世,江湖上對他釋出了通緝令後,我們就再也沒有見過,十幾年前很多人都找到我這詢問他的行蹤,可笑,那些自詡名門正派的君子雅士不惜屈尊大駕來到我這們個小店裡打聽,誰還不清楚他們心裡的那些齷齪,說到底,不都是為了你師父手中的那本秘籍嗎?”
“前輩可否告知在下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兒,師傅從未同我講過當年的那些事兒!”
“雲兄沒有同你講過這些也是為了你好,現在想想當年的那些事兒還真是有些慌繆!”
“司徒老先生但說無妨!”師傅很是急切的想知道師祖當年究竟經歷了什麼,才會甘願蝸居在唐門做個看管藥庫的執事長老!
”你師父當年初出茅廬便在江湖之上引起了不小的轟動,沒人知道他的一身武藝是跟誰學的,他也從不和人談起自己的師門,可就是這樣一個憑空出現的江湖小卒,卻隻身一人闖進了皇宮內庫,還從裡面神不知鬼不覺的取出了波斯國進貢的柒寶琉璃杯,若不是他當時年少輕狂,在吳道子的字畫背面提上了自己的名號,恐怕現在還沒有人知道是誰盜走的柒寶琉璃杯。“司徒老掌櫃講到這時,隨手拿起身邊的茶碗抿了一口熱茶,熱茶升騰起的霧氣擋在了司徒桀的臉上,這張臉上有很多皺紋,看起來是歲月留下的痕跡。
”那件兒事發生之後,黑白兩道算是都知道了你師父的名號,你師父從此便開始在江湖之上頻繁的走動,大江南北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傳出你師父留下的名號,可你師傅真的有這麼大的本事在江湖上到處樹敵嗎!“司徒桀講到這裡,雙眼望向了屋頂,而後發出了一聲苦笑。
師傅在一旁專心致志的聽著掌櫃的口中的話,店裡的兩個小夥計停下來手中的活計,也湊到了掌櫃的身旁,這兩個不過十四五歲的少年也從未聽過掌櫃的跟他們講過這些陳年往事,畢竟這些事兒都已經是二十幾年前發生的了!
”都是江湖上的一些宵小之輩將自己做過的那些齷齪之事栽贓給雲兄,你師父的輕功就算再怎麼高明也不可能為了一點兒身外之物在十日內往返於大江兩地幾千裡的範圍吧!雲兄這麼多年一直都為這些不敢露面的小人揹著不白之冤。“
”江湖上開始有一些自詡名門正派的出道小輩從此開始四處尋找雲兄的蹤跡,這些小輩都是各門各派初出茅廬的小角色,在江湖上若是想闖出自己的名號就需要做出一件名震江湖的大事兒。“司徒老掌櫃想到這裡,臉上露出了一絲無奈。
”你師父正是因為從皇宮中取出了柒寶琉璃杯,這才在江湖上有了自己的名號,這些小輩眼紅你師父在江湖上闖出的名氣,就結伴而行,打著為民除害的名頭開始四處追殺起了你的師父。“
“竟然還有這樣的事兒,師父生前從未跟我提起過這些江湖往事!”師傅臉上露出了一絲驚歎,這些年在唐門之中,那些長老口中的師傅是個十惡不赦的江湖惡匪,連自己都已經開始接受了這個事實,可今天從師祖的故人口中聽到了這些陳年往事,師傅才知道,原來師祖當年竟然經歷過如此不平之事。
“你師父自然不會同你講這些事兒!當年的那些人如今有很多都成為了如今江湖上赫赫有名大人物,跟你講這些又有什麼益處呢!有些事兒是不該讓你們這些小輩知道的!”司徒老掌櫃的思緒一下子回到了二十年前,那個他還意氣風發的年代。
“當年這些各門各派的小輩下山之際,正是”盜鬼“雲之嵐這個名號開始在江湖上流傳之時,你師父在武林大會即將舉辦之前,特地來到了當時的武林盟主南柯仙君胡念之府上,他原本想同胡念之講明自己的遭遇,希望能借武林大會之際,與江湖豪傑當面對質,好證自己個清白。然而~,哎!”司徒老掌櫃講到這裡時,臉上流露出了一絲同情之感。不忍心將故事繼續向眾人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