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云一陣語塞,過一會,說:“你說的倒也有理。”那女子哼了一聲,道:“有理就是有理,什麼叫倒也有理。”胡云一怔,大感頭痛,說道:“好吧,姑娘說的在理,請問將我抓到這裡,有什麼吩咐?”
那女子咯一聲笑,說:“嗯,這樣表現才對嘛。至於我有什麼吩咐,我現在還沒有想到,等我想到在說吧。”說著往湖邊走了幾步,坐了下來看向湖中。
胡云又是一陣語塞,看著這女子纖弱背影,輕咳一聲,說:“姑娘,既然現在沒有事吩咐我,那就把我送回臨安城,以後姑娘如果有事情差遣,只要吩咐一聲,我萬死不辭。”
那女子看著湖,頭也不回,問:“臨安城?你難道不怕被雷音寺那些和尚抓住?”
胡云道:“我自然是怕,但是我有重要事情要做,至於什麼事情,恕我暫時不能相告。”
那女子又哼了一聲,道:“哼,你不相告,我難道就不知道了?你不就是想讓韓同山推薦你參加太清門的入門測試。你別妄想了,韓同山在太清門只不過是外門弟子,而且是那種被外放的外門弟子,他說的話在太清門毫無分量。實話告訴你,他今年沒有推薦資格。”
胡云臉色一變,道:“不會,韓叔親口答應我的。”
“答應你又怎麼樣?我猜他一定是想花錢從別處購買試煉資格。不過,這也要看別人臉色,如果人家不答應,你入門之事就算黃了。”那女子淡淡說。
胡云臉上陰晴變幻一會,問道:“姑娘,你是怎麼知道的?聽你的話,好像對太清門很熟悉,難道你也是太清門弟子?”
那女子道:“我的身份嘛,以後你自然會知道。至於我是怎麼知道的,這不難啊。你和韓同山在屋裡說了那麼長時間,我就聽了那麼長時間,自然是知道了。”
胡云大吃一驚,差點跳起來,用手一摸懷中,才意識到那匕首落在韓家院中。
那女子回過頭,眼中帶著笑意,說:“怎麼著,難道想對我行兇?就這麼對你救命恩人的?”
胡云頓時感到渾身無力,打又打不過,說又說不過,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麼。
那女子將頭回過去,一陣沉默,除了遠方瀑布的隆隆聲,再沒有其他聲音。過了好一會,那女子突然問:“那把梳子呢?”
“梳子?難道她是為了這木梳來的?”胡云這才想起來,當時他用五十兩從這姑娘攤子上買了一把木梳。想到這,連忙將手伸入懷中亂摸,頭上冒出一層細汗。
這兩天他已經把梳子忘了,是不是還在懷中,可沒有一點把握。
萬幸的是,手掌在懷中掏摸一會,指尖碰到一個硬物件,拿出來一看,果然是那把木梳。胡云往前走兩步,將木梳託在手掌中,往前一送,說:“姑娘,我不知道這木梳是你心愛之物,多有得罪,現在物歸原主,那銀子嘛,我也不要了。”
萬沒有想到那女子陡然一回頭,滿臉怒色,道:“怎麼?難道你後悔了?不想要這把梳子?”
胡云吃了一驚,往後躍開幾丈,心想:“這女子難道有毛病,一把梳子,有什麼後不後悔的?”但是看到那女子緊咬著嘴唇,眼眶中似乎有熒光閃動,小心翼翼說:“我……我自然是喜歡這把梳子的,不然怎麼會花費五十兩巨資購買它呢?那些錢可是我全部身家,你看,我現在身上穿的什麼衣服,都成小叫花子了,還不是因為我把錢都買了梳子了。”
胡云從小和姐姐一起長大,自然少不了和丫鬟婢女廝混,說這些胡話那是駕輕就熟。
那女子明知他在胡說八道,心裡卻十分受用,眼看胡云距離自己幾丈遠,故意冷冷說道:“幹嘛離我那麼遠?我長得很醜嗎?”
胡云瞧了一眼她那有些浮腫的麻子臉,眼珠一轉,微笑道:“姑娘眼睛特別美。”
那女子再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