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小安和小柏之間的事,不該牽扯到其他無辜的人進來。”安嬸斂下眼眸中的哀怨神色,眸光直接而堅定的與他對視,“小安是小安,榛榛是榛榛,她們兩個永遠不可以併為一談!”
“……”安叔沉默。沉重而緩慢的閉上眼眸。
良久,才又重新睜開眼睛。一雙渾濁的眼眸,彷彿復又恢復了往日的光彩。
“好吧,人生在世,要活的坦蕩。”安叔重重的吸了口氣,牽著安嬸的手轉身,大步的朝外走去。
兩人本就剛進門,撩開門簾,一抬頭,就與前方的謝堯天對上了視線。
謝堯天依舊站在原地,表情輕輕淡淡的,但望著他那雙黝黑深邃的瞳眸時,你就會發現,有某種光亮從他的眼眸中一閃而過。
“年輕人,你進來吧。”安叔沒再向前,而是抬手對著兩人的方向招了招。
謝堯天猜到了老者會叫回自己,聽到聲音的時候,只是低頭,很淡定的朝前邁開了步子。而相反之前信誓旦旦的準備看謝堯天笑話的龍言,瞬間就呆在了原地。
待謝堯天的身影消失在門簾後,他還是傻傻的站在原地。
“……竟然還真的被這小子猜中了?”他低低的呢喃一句,才抬腳跟了上去。
撩開門簾,三人已經在毯席上面對面的坐了下來,只是誰都沒有說話,氣氛有些凝重。龍言愣了一下,當即腳尖一轉,朝謝堯天的方向走去,在他身側空著的位置上盤腿坐下。
待他坐穩妥之後,安嬸看了眼龍言,隧才開口,“照片裡的那個姑娘,我們見過。”
龍言挑眉,難不成都在等他?
只是不等他出聲,一旁的謝堯天便已經答道,“謝謝您告訴我訊息,我想知道她現在的情況。”
“她,榛榛……是我們接回來養的傷,如你所見到的,她曾在這裡住過兩個星期。”安嬸停頓了一下,抬頭掃了一眼四周,猶豫片刻之後,才斷斷續續的出聲。
謝堯天也跟著抬頭,淡淡的視線,掃過室內的矮桌、矮床以及他們面前正坐著的毯席,“謝謝您替我照顧她。”
他收回視線,抬頭看向安嬸。
四目相視,安嬸卻忽的偏移視線,語氣中含著隱隱的慌亂,“你不用謝我,她是小柏帶回來的,是小柏的朋友,我照顧是應該的。”
“嗯,那您……替我謝謝小,哦,不,替我謝謝穆吧?”謝堯天淡淡斂眉,意味深長的眸光掃過安嬸低垂著的臉。
“你認識,小柏??”安嬸手中拳頭握緊,神情緊張的抬頭,卻對上謝堯天的似笑非笑的眸子。
“當然認識。”謝堯天勾唇,雖是在清淺
的笑,但周身卻忽的產生一股迫人的低壓。
“……”安嬸扭頭,視線越過謝堯天,落在身後米白色的門簾上,“既然認識的話,那我就直說了,前兩天榛榛突然暈倒,小柏已經送她去村裡的醫館了。”
“暈倒?!”謝堯天臉色穆然緊繃起來,起身,頎長的身軀居高臨下的望著兩人,“她怎麼了?哪裡受傷了?”
安嬸微怔,不知道他的反應會這麼大,緩緩抬頭,仰著脖子看向謝堯天低沉的臉,下意識的脫口而出:“榛榛懷孕了,身體疲勞過度,加上輕微的中暑就”
沒等安嬸的話說完,眼前謝堯天那高大挺拔的身姿忽的一轉,像一陣風似的,瞬間消失在門簾後。
若不是那門簾還在劇烈搖晃,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剛剛還站在眼前的人,眨眼的時間就失去了蹤影。
“多謝二老相告,我們就先走了。”龍言率先反應過來,對著呆住的二人微微點頭,便也撩開簾子飛奔了出去。
……
還坐在席子上的安叔安嬸,看著突然就空了的兩人身影,呆呆的互相對視了一眼,雙方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與自己一樣的呆滯表情。
“……年輕就是好啊。”安叔嘴巴一張一合,感慨萬分的吐出幾個字。
安嬸微愣,輕輕的轉身,靠在安叔的肩膀上,呢喃“我們能做的,只能到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