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這是”
“皇后的來信!”蕭崎抬頭看向自己的兒子,這會兒情緒倒是平靜,只有他自己知道,心裡是驚怒交加。
幕僚問:“皇后來信為了何事?可是有何吩咐?”
蕭崎看向幕僚,說道:“皇后來知會一聲,她將範光劍下獄了,罪名便是串聯,任職期間無詔出了管轄區域。如今縣令已經由太子親自任命了可信賴之人擔任!”
書房裡幾人心中駭然,他們都沒有想到,皇后和太子一進入冀州就給了他們一個下馬威!
真是當頭一棒喝,提醒了他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他們刺史府也不過是皇帝任命的封疆大吏!
“大人,信中皇后和太子可有怪罪我們,或者說了其他?”幕僚不放心地問道。
蕭崎搖了搖頭:“並無。”
這才是他心不安的原因,若信上通篇指責他瀆職,他可能還能摸準皇后和太子的脈搏,但他們在信上就是簡單的知會一聲,倒讓他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
不管蕭崎心裡如何猜測,第二日隊伍照樣如常開拔。
只是走了沒有十天,他又收到了夏婧寫給他的信,信上這次倒是指責他御下不嚴,讓下面的人糊弄了去!
至於她為何說這話,原因是她發現了湖陵衛所的官兵吃空餉。
五百人的衛所,真正在崗的只有一百十一人,且這一百十一人還有半數以上是老弱殘!
整個湖陵衛所的戰鬥力幾乎為零,這如何不讓皇后和太子震驚和震怒!
不用說,湖陵衛所經過太子整頓,衛所之人又換成了太子的人。
蕭崎捂著胸口喘氣,到了這時還看不明白皇后和太子的目的就是大傻瓜了。
依照如此情景,讓朝廷兵馬在冀州逛一圈,冀州的官員衛所基本會換成太子的人。
那到時他還是冀州刺史嗎?
恐怕只是個光桿司令了!
他為何成為冀州的一方封疆大吏,就因為大禹朝近百年的制度不完善,一州刺史從開國初年只是掌管一州府的政務,而軍隊是由守備統領。
再慢慢的演變成軍政大權都集中到了刺史手中,可以說左手監督右手,兩手遮天,完全是一個人說了算。
若刺史之職在一地任職多年,那麼這一地的官員基本都會成為刺史的心腹。
朝廷再想插手進來就難了,稅賦更是收上一二成就是謝天謝地了。
大禹朝到了後期的統治,完全是肥了地方大吏的口袋,餓死了皇室宗親。
坐在龍椅上的皇帝就是各地豪強世家、官宦勳貴的工具人,吉祥物!
真正執掌天下的是各地世家!
天下為官者十之八九都是世家子弟,他們執政掌權就是為世家服務的。
“停車!”蕭崎朝外怒喝了一聲,馬車穩穩當當地停了下來。
蕭雲成騎馬跑了過來:“父親!”
蕭崎掀開車簾,低頭從馬車內鑽出來,站在車轅上,看到蕭保印和幾位將領都過來了,便大聲下令:“傳達刺史令,讓各地全力平叛,不惜一切代價將竄入冀州的這股叛軍全部都給我剿殺了!”
說著,他掃過眾人的臉,一字一句狠聲道:“不留活口!”
眾人聽了這話,皆是一驚,大人如此當機立斷的下刺史令,是遇上了什麼大事?
“大人.”
“哼!”蕭崎冷哼一聲,甩袖又進了馬車。
眾人面面相覷,大人這是怒氣未消?
到底誰招惹了他?
蕭雲成揮手讓大家散了,該去傳達命令的去傳達命令,該護衛的護衛。
等大家都散了,馬車前就只剩下刺史府兩位公子以及幕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