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斐然直愣愣看著他:“您說。”
舅舅看著許斐然的冷靜神態怔了怔:“匪匪,您別生氣,好好聽舅舅說完。舅舅年輕的時候做了件對不起你舅媽的事情。”
許斐然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舅舅似乎有些難堪:“你在外面有一個妹妹。”
許斐然閉緊嘴唇沒有說話。
“你這個妹妹,今年馬上就20了,之前一直在國外讀書。她一直跟她媽媽姓,以前,我真的是沒想過帶她回來的,但是,”
趙之德眼淚長流,他也豁出去了。
奕然不在了,雖然匪匪也是趙家的孩子,但欣然畢竟是他唯一的骨血了。
但是他也很清楚,如果不跟匪匪說清楚,欣然是不可能領回家的。如果匪匪反對,家裡估計就很難安寧。這孩子跟奕然一樣倔強。
許斐然冷靜的看著趙之德流淚。
他以前流淚她心疼,但這樣的流淚,她半點不心疼,還覺得諷刺噁心。
斐珩沒說話,這個時候不是他說話的時候,他只好起身給趙之德遞紙巾。
許斐然冷冷的看著趙之德流淚擦淚,然後冷冷道:“這個事情,上個月哥哥就知道了,我請人去查的。諾,這是調查的資料,從鮑月到鮑欣然。”許斐然點開郵件,把手機遞給趙之德。
趙之德震驚了,他呆呆看著她,怔怔接過了手機。
許斐然淡淡道:“哥哥很傷心,但我決定勸住他。因為從資料上看,你這兩年跟鮑月幾乎淡了,只要你不因為外面影響家裡,我勸他忍了。而且怕哥哥對你面露不滿,我還特意從寧城跑了回來。對,就是上次您和舅媽都覺得我奇怪不願意去家裡的那次。”
“我怕哥哥很傷心憤怒而對您做出什麼,所以我特意回來了。但我同樣也不想怎麼面對您,因為在我眼裡,您一直都是全天下最好的舅舅最好的男人,頂天立地的男人,肯定不會幹齷齪事情的男人。我覺得哥哥肯定也是這樣想的,所以,雖然我是回來勸哥哥的,但那會我也不太想多和您相處。”
“哥哥很愛您,他決定聽我的。只要您和舅媽好好的,我們家好好的,他都能忍的。”
許斐然悲傷的低低道。
趙之德愣住了,他從沒想過,他的這些私密往事,原來孩子們都知道。
奕然不僅知道,還忍了。匪匪不僅知道,還是她去查的,而且,她還勸住了奕然。
趙之德的心一陣劇痛。
許斐然冷靜的看著他:“舅舅,雖然我勸住了哥哥不追究。但我和哥哥是都不會接受這樣來歷的姑娘當妹妹的。這是對舅媽的侮辱,對我們的侮辱,對我們家的侮辱。”
“雖然哥哥不在了,但又如何。我還在啊。我能替哥哥擔起來。也能替舅媽擔起來。哥哥就是我,我就是哥哥。這個妹妹,您提都不用跟我提。”
許斐然說得斬釘截鐵。
趙之德愣怔在那,因為奕然他覺得很傷心很愧疚,但也因為奕然,他實在貪戀那份兒女繞膝的感覺。
趙之德的聲音顫抖而滄桑:“匪匪,你哥哥不在了,欣然也是舅舅的孩子,是你的妹妹,舅舅是希望,以後你們能互相依靠。”
“我不需要。雖然哥哥走了我確實很孤單,但我還有斐珩,還有爸爸媽媽,還有舅媽和您,我不需要外面的人,特別是背叛哥哥和舅媽的人。”許斐然倔強的看著趙之德。
趙之德語凝。他憂傷的看著許斐然。
許斐然硬著心腸和他對視。
良久,趙之德紅著眼睛哽咽著道:“匪匪,舅舅真的很難受。能不能請你接受妹妹?”
如果不考慮前情後因,一個白髮喪子老人要求領回他唯一的骨血,好像怎麼都合情合理。
可是,站在許斐然的立場,這個要求,怎麼都無法接受。
她的立場就是哥哥的立場啊。
許斐然定定看著舅舅:“您想怎麼領回?”
舅舅長嘆一口氣:“匪匪,這個家是你和奕然的,但是奕然不在了,讓妹妹一起吧。欣然學工商管理的,讓她一起幫你吧。”
“您的股權是要留給您女兒麼?”許斐然直愣愣問道。
斐珩皺眉,但最終他還是沒說什麼。
舅舅看著她,心下暗歎,他們家斐然真的就是個土匪性子,他目光柔和:“匪匪,家裡公司以後還是你掌管。欣然她只是協助你,如果合適,我就讓她留在集團,至於股權,匪匪,舅舅想重新管起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