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這座山中別苑昨天晚上究竟經歷了什麼,只能從死者臉上的表情猜測出些許端倪。死去的人無一不面目猙獰宛若見到鬼神一般,他們瞪大眼睛,脖子血管被野獸似的怪物生生咬斷,還有人被吃掉了一半。
玉無望的呼吸都快要喘不上來了,他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咬咬牙道:“我們先四處找找。”
他們一行人在密林中又不是沒見過山魅,風長棲就算是不會武功,那躲避總會吧?抱著一絲希望,眾人在滿地屍體中四處搜尋起來,順便還把別苑附近都找了一遍,卻遲遲沒有找到屍首。
一個小將士面露驚恐:“風姑娘會不會已經——”
“閉嘴!”沈浩然毫不猶豫打斷他的話語,面露猙獰道,“不許胡說!”
玉無望等人與風長棲一路走到現在,跟她感情深切所以擔心她,沈浩然的擔心也不比他們少,畢竟人是他送到別苑來的。
一種巨大的自責與懊悔衝擊著他的內心,他連著往後退了幾步,難受的閉上眼睛:“再仔細找找。”
眾人再次在別苑中搜尋,這一回終於找到了線索。
“將軍,我們在書房裡找到了一方手帕!”一個將士攥著一方手帕匆匆向眾人跑來,沒等他走近,月舞便將手帕給搶了過來,這不看還好,一看心裡越發難受了。大大咧咧的姑娘難得的紅了眼睛:“我見過這方手帕,之前在小城裡的時候風姑娘京城將它借給我,沒想到再見面竟然是這樣的場面,嗚嗚.......”
眾人的目光下意識轉到玉無望身上,一行人中,與風長棲感情最好的人是他,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最難過的人應該也是他吧?
果不其然,玉無望眉頭緊擰,面如死灰。
自從對風長棲的心意改變之後,他做的很多事情都是為了風長棲一個人,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就像是提著燈籠走夜路的人突然摔了一跤,燈火滅了,希望也沒有了。玉無望緩緩閉上眼睛,心上每一處都像被刀刃剮過一般,如果風長棲死了,那他獨活在世上又有什麼意思呢?
就在眾人在山中別苑因為這個變故灰心之時,冷清的客棧中,兩個小二正在聊天。
穿過山林見過山魅的小二最先開口:“唉,你說那些客人奇不奇怪?明明知道那林子裡邊有吃人的怪物,他們非但不感到害怕,甚至還故意往林子那邊走,是不是嫌自己的命太長了?好端端的人說沒就沒,想想還真是可惜呢。”
“可不是嗎,他們一行人裡就兩個有腦子的!”
此時站在二樓視窗邊眺望風景的貌美女子微微挑高眉頭,像是聽到什麼有趣的事情一般微微一笑。
她來到樓下,似笑非笑的看著兩個小二:“我們一行人中,除了我還有其他人留在這裡嗎?”
兩個小二面面相覷,不知所措的點點頭:“有的,一共留下來兩個人,除了姑娘您之外,還有一個年輕的公子,他就住在姑娘您的對面呢,您沒有注意到嗎?”奇怪了,這一夥人難道不是一起來的嗎,怎麼會對彼此那麼不瞭解呢?他們之間的關係也未免太差了吧!
沒等小二將心中困惑想出個所以然來,白清瑜已經轉身往樓上走去,沒過一會兒便站在了房間門口,她屏息凝神,附耳在門上靜靜聽著,裡面果然有人。
“叩叩叩。”敲門聲緩緩在寂靜的走廊上響起,門裡正在發呆的人嚇了一跳。
“誰在外面?”
白清瑜認得這個聲音,但是印象並不是很深刻,這個聲音貌似是屬於隊伍中一個年輕人的,他好像叫做公孫天衡吧?
她毫不猶豫的報出自己的名字:“白清瑜。”
門裡的人似乎對她的到來非常意外,隔了好一會兒才回話:“白前輩,您稍等片刻,我這就來。”又過了一會兒,緊閉的房門被一雙骨節分明的手給推開,門裡的公孫天衡陪著一張笑臉:“前輩,您怎麼來了?”
白清瑜的目光往房間裡轉了轉,神情擔心,好像自己做的所有事情都理所當然般:“你怎麼沒跟他們一起去?”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昨天晚上商量這件事的時候,公孫天衡也在一同前往的名單中吧,怎麼今天他還留在房間裡?是中途反悔了嗎?
公孫天衡低低垂著臉,不敢對上白清瑜那雙澄澈的眼睛:“晚輩原本是想跟著大家一同前往林子檢視究竟的,可就在晚輩準備出發的時候,突然感到一陣不適,估摸著是最近這幾日趕路太過疲累的緣故,身體吃不消,所以就留了下來。前輩您怎麼突然想起要問這個。”
白清瑜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沒事兒,隨便關心一下而已。”
說罷她微微一笑,。也不管房間裡的公孫天衡露出怎樣的神情,直接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